我沉默了片刻,說:“阿珠,你這樣說這樣做,我覺得很累。”
“很累?你很累?我大老遠趕到這裏,你說是我累還是你累?你累我更累……你以為我願意扔下長春的事情跑到這裏來,這都是被你逼的,被你們逼的!”海珠怒氣衝衝地說。
“阿珠,你願意怎麼說我都行,隻是,我希望你不要想錯了秋桐,她真的是想為你好的,她真的是想為我們好!”我說。
“好了,不要說了……說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一回事!你當我是傻子!還買了個項鏈來打發糊弄我,以為我稀罕?我不稀罕!”海珠火氣更大了,邊說邊取出項鏈,一下子扯斷,扔到地板上,水晶散落到地板上。
我的心一顫,看著散落滿地的水晶,心一個勁兒往下沉,湧起一股難言的苦澀。
“這次開會,我會跟著你的,跟著你們的……你到哪我跟你到哪……你來昆明,我就在昆明有業務,你到騰衝,我到騰衝就有業務!”海珠氣呼呼地站起來:“好了,不說了,洗澡睡覺!”
說完,海珠就脫衣,然後去了衛生間,接著就聽到放水的聲音。
我慢慢蹲下身,將地上的水晶撿起來,串好,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將項鏈裝進了口袋。
然後,我坐到沙發上,點燃一支煙,慢慢抽著……
海珠一會兒洗澡出來,穿著睡衣,坐到梳妝鏡前開始吹頭發,邊說:“發什麼呆,想什麼呢?還不去洗澡睡覺!是不是在擔心秋桐今晚自己一個人怎麼打發寂寞夜晚?”
我站起來,將煙摁死,然後說:“阿珠,你怎麼這樣說話……不要這麼說秋桐,好嗎?”
“我願意怎麼說是我的事……你少管女人的事,去洗澡!”海珠邊吹頭發邊說。
“你”
“我什麼我?”海珠從鏡子裏瞪了我一眼。
我不說話了,直接脫衣然後起了衛生間。
洗完澡出來,海珠已經上了床,關了大燈。
我上床,和海珠躺在一起。
海珠伸手關了床頭燈,抱住我的身體,聲音變得溫柔起來:“哥,你生我氣了?”
我沒說話。
“你是不是埋怨我不該來這裏?是不是我剛才不該說那些話?是不是我不該摔她給我的項鏈?”海珠又問。
我還是不說話。
“你真的生我氣了?”海珠打開床頭燈,看著我。
我看著海珠有些緊張的表情,心突然軟了,伸手又關了床頭燈:“我沒有生你氣。”
看來,今晚我必須要好好和海珠做一次,隻有這樣才能打消她的疑慮,不然,麻煩會更大。
我沒有說話,一把摟住海珠的身體,同時,我閉上眼睛,讓自己集中精力,開始回味飛機上和秋桐的那種微妙而曖昧和衝動的感覺。
很快,我的身體就起了反應……
結束後,我大汗淋淋,似乎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海珠在我耳邊呢喃著,聲音聽起來很滿意,似乎她終於放心了,終於打消了心裏的疑慮。
我沒有說話,此時我的大腦清醒了,我知道我的任務完成了,我終於又一次完成了任務。
此時,我的大腦裏沒有喜悅,沒有輕鬆,沒有悲傷,沒有苦澀,我的心我的靈魂開始在黑暗的房間裏飄蕩,我不知道我的靈魂將要飄向屋子的哪個角落……
靈魂,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在飄蕩,難道是無形的枷鎖困住了你,難道是冰冷的牆禁錮著你?莫非你也是那多愁善感的主兒,莫非你的記憶遮住了你的向往和憧憬 ,莫非在你的世界裏隻有回憶才最為重要呢?
該如何去說服你,難道你也明白人情世故,懂得愛恨情仇,了解黑白是非?但是為何還這樣執迷不悟呢,難道你已經付出了全部的感情,難道你已經把這份感情融進了你的生命,難道就這樣在飄蕩一生一世?
可是,不希望如此,希望你能看的見旭日,看見朗月,看見藍天白雲青山綠水,希望你能飄飛於萬紫千紅,希望你能輕聲歌唱,希望你能翩翩飛舞……
靈魂,我希望我孤獨的心能和你一樣,走出這無盡的黑暗。你是我的嗎?我是否應該呼喚,如果你不是我的靈魂,是否可以在我的呼喚之後,成為我的靈魂呢?
我願撕破前胸的衣襟,裸露胸膛去迎接你,願用我的心給你取暖。你可曾聽到我從心底發出的呼喚,你可聽見了我的那份柔情,那份執著和刻骨。
靈魂,你是我記憶中的那個缺口嗎,我自知在我的記憶存在著一片茫然的空白,但是這篇空白又這麼會和如此暗黑的空間有關聯?難道就是這個空間如病毒一樣感染了那段回憶而使其消缺,我在這裏究竟做了什麼事情,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好是壞是對是錯?靈魂,可否給我一個答案,可否給我講述你在此徘徊飄蕩的原因。
靈魂,你在此飄蕩。
黑夜裏,我似乎看得到你,發現你正向我襲來 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