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閑聊了一會兒,李順和老秦離去,臨走時告訴我們:“我和老秦到島上去,抽空你陪四哥去島上參觀參觀我們的總部。”
然後,李順和老秦就走了。
我和四哥回到車上,四哥邊發動車子邊對我說:“其實,我自從打算來發行公司給秋桐開車,就知道避不開李順,早晚要見到他……他早晚會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嗯……所以今天我告訴他了。”我說。
“我是不想加入李順的隊伍的,我不想讓人控製。”四哥說:“當然,有些事,能幫助你的,我會幫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說。
“其實幫你就等於無意中幫助了李順……其實我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四哥又說了一句。
我沒有說話,轉頭看著窗外冰封的大海和蕭條的海岸線,北方的冬季是如此漫長,還沒有任何過去的跡象。
冬天不走,春天又怎麼會到來?
黑夜不離去,光明又怎麼會出現?
我喜歡黑夜,是因為我喜歡享受黑夜裏的那份孤獨和寂寞,雖然那孤獨和寂寞讓我的心陣陣苦痛,但是我願意把痛苦當做一種享受,一種痛苦的享受。
我憎恨黑夜,是因為黑夜隱藏了太多的罪惡,黑夜讓我窒息,讓我壓抑,讓我無法看清自己,讓我無法看清這個世界,讓我無法看到未來的光明和希望。
黑夜讓我矛盾,我在黑夜裏矛盾。
四哥打開車裏的收音機,一陣憂鬱滄桑的歌聲飄出來:
暗夜裏的淚水
浮生若夢的人生
沉浮於無垠的大海
茫然滄海無盡
誰在追逐蒼茫的紅塵
當晴空被烏雲遮蔽
誰能撥開雲霧
當正義被邪惡驅逐
誰能為正義而戰
當弱小被黑暗欺淩
誰能挺身而出
當視線被淚水模糊
誰又能明了亂世
嘶啞的吼叫被無情的風吹散
正義的帆已是飛灰湮滅
誰在哪裏呼喚光明
誰在黑暗的角落裏用淚水卸去妝扮
誰在用破碎的心靈聽海哭的聲音
淚已被深夜的風吹幹
心如刀絞萬斷
一切都是顛倒是非混亂……
第二天上午,我開車去三水集團的工地看了看,偌大的工地,不少施工機械已經開進來,停放在空地上,建築工人正在搭建施工簡易房,同時在外圍沿著工地邊界圍了一圈一人高的藍色鐵皮板,隻留了一個進出車輛的大門,門口有設立的值班室,有專人在裏麵值班。
我將車停在外麵,坐在車裏看,來回穿梭的人沒有我認識的,看來都是李順剛接手的建築公司的人。
正看著,值班室裏出來兩個人,帶著警惕的目光向我的車子走過來,走到車跟前。
我搖下車窗玻璃,看著他們。
“幹什麼的?”其中一位發問。
“不幹什麼,隨便看看。”我說。
“隨便看看……有什麼好看的,沒看過施工的?走吧。”另一個人開始驅趕我。
我笑了下,正要開車離開,突然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開過來,在我旁邊停下,接著車裏下來三個人,分別是老黎夏季和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