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姨這番話不亞於在她的傷口上撒了把鹽,痛的她五髒六腑都在抖,她咬著牙,慘白的笑了下。
她何德何能讓祁爺爺這般疼愛?她又如何承受得起,祁尊的這般在乎?
祁家,祁尊怎麼可以無後呢?他連兄弟姐妹都沒有,祁爺爺一定急壞了吧。
祁新不著痕跡的瞥了眼林沫冉的神色,無比溫柔的接話道:“對對對,沫冉多喝點湯,這湯補,你就是太瘦了,連喝個幾個月,肯定能把身體養得好好的。”
白姨吃過午飯回來,進房就看見林沫冉端著鴿子湯,麵無表情的喝著,她皺著眉頭掙紮了一下,對著馮姨問道:“這是早上去老宅抓的?”
“是啊,老爺子前段時間吩咐,每天抓兩隻給少奶奶燉湯喝。”馮姨沒多想,神色哀傷的隨口應道。
白姨看著林沫冉一小口一小口喝著碗裏的湯,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裏不踏實,這吃過避孕藥的鴿子真的沒問題嗎?
“太補的東西,吃多了也未必好,關鍵還是要營養均衡,每天燉兩隻乳鴿,會不會太補了?我看還是,還是問一下展淩放心一點。”
一聽白姨這話,祁新眼中閃過一絲冷厲,她也盛了一碗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笑道:“白姨這是怎麼了?喝個湯也要問展醫生,你還嫌人家不夠忙嗎?”
“是我多嘴了。”白姨立馬閉了嘴,隔著玻璃往裏麵那間看了眼,就見展淩查看了一下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然後給守在裏麵的兩名護士交代了幾句,經過兩道玻璃門走了出來。
他一出來,馮姨立馬疼惜的招呼道:“展淩,快過來一起吃點兒吧,都累了一天一夜了。”
“謝謝馮姨,我得回一趟家,安可在等我吃飯。”展淩笑笑,滿眼的紅血絲,一身疲倦之色。
他走出去,白姨急忙尾隨著他往外走。
祁新盯著門口發了會兒呆,放下手中的碗筷,也出去了:“沫冉你先吃,我去問一下展醫生,爺爺的情況。”
走廊轉角處。
白姨小聲詢問:“展淩,那個,鴿子用避孕藥喂養有什麼作用嗎?”
“鴿子?”展淩略微沉思了一下,笑道:“沒有什麼特別的作用,抑製它繁衍,鴿子繁衍比較快。”
“哦..”白姨繼續小聲追問道:“那,經常用避孕藥喂養的鴿子,人吃了會有影響嗎?”
白姨的這句話讓展淩沉默了好幾秒:“有影響,鴿子長期用配有避孕藥的食料喂養,臨床驗證,人經常吃這類鴿肉,也會避孕,盡量少吃。”
“人吃了,也會避孕——!?”白姨沒控製住自己的音量,情緒有些失控。
展淩早注意到白姨的神色不對,他淡淡的說道:“一般公園裏的觀賞鴿才在飼料裏添加避孕藥喂食,為了防止鴿子繁衍太快,白姨怎麼忽然對這個問題這麼好奇了?聽說沫冉在老宅也養了一批鴿子,難道也想用這方法控製鴿子的繁衍?最好不要這麼做,她現在的情況,吃的那些藥物大多是調理內分泌的,避孕藥對她的身體傷害會很大...”
沒等展淩說完,白姨拔腿就往病房跑,在轉角處差點與女人撞個正著,白姨與女人四目相對,麵色僵了一下,女人的臉色也有些灰白,她咽了咽喉嚨,開口笑道:“白姨,慌慌張張的做什麼呢?難道爺爺的情況嚴重了?”
白姨繞過女人就往病房跑,此時走廊上人來人往,女人本來準備抓住白姨的,卻沒敢,眼睜睜的看著人衝進了重症監護室。
“少奶奶,這湯,不要喝了!”白姨人未到,聲先到,衝進房已經晚了一步。
林沫冉什麼都吃不下,也就強迫自己喝了一碗鴿子湯。
從來沒見白姨這麼冒冒失失過,而且還是在重症病房區域,幾個人被她嚇了一跳。
馮姨急聲問道:“這湯怎麼啦?我燉了兩個小時才燉好的,補著呢!”
白姨盯著林沫冉喝空的碗,臉色發白,語氣更急切了:“馮姐,以後這鴿子不要給少奶奶燉湯喝了,我剛才問過展淩了,少奶奶,不能喝這湯。”
“啥——!?”
“你聽醫生的話就對了,我現在給張伯打個電話。”白姨邊說邊掏了手機,她沒辦法解釋那麼多,因為這個祁新精神有問題,人是張伯和老爺子從美國帶回來的,應該最清楚祁新的情況,所以隻能立馬彙報給張伯來處理了,這要是讓少爺知道了,還不把祁新兩把給撕了啊。
林沫冉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聽不進去任何事物,她唯一的思緒就是,祁尊,我們得好好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