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尊的神色又陰沉了幾分,他勾了下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冷到了骨子裏,邁腿朝著她逼近了一步。
林沫冉又往後退了好幾步,拿著磚頭的手顫抖的厲害,掌心起了一層冷汗,開口慌不擇言,語調都變了:“你..你不要過來!我是真的不想再跟你發生任何不愉快了,我是真的不想做什麼祁少奶奶,我不介意你跟任何女人在一起,我真的不會要祁家的一分財產,我以後不回A市了,絕對不會成為任何妨礙..爺爺那裏..我們..我們從長計議,我們慢慢想辦法好嗎?我們可以暫時做有名無實的夫妻,爺爺那裏..我會盡力去掩飾的,我一直也是這麼做的不是嗎?”
喘息著說出這番話,隻有她自己知道,每根骨頭都在碎裂發痛,全身的力氣都快抽空了,她仰起臉蛋來看著他,含著淚嫣然的笑著,輕輕的喚他:“尊哥哥,我都退讓到這一步了,到底還要怎樣做才能讓你滿意呢?”
婚後她就沒叫過他尊哥哥了···
是真的不想做祁少奶奶···
不介意他跟任何女人在一起···
真的不會要祁家的一分財產···
不回A市了,絕對不會成為任何妨礙···
做有名無實的夫妻···
老頭那裏,還會一直幫他掩飾·····
嗬!還真是無與倫比的乖巧懂事、體貼周到啊!
祁尊的拳頭越攥越緊,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起,胸腔裏的感覺就像是接連中了好幾支利箭,還是插在同一個地方。
他還是沒有應聲,寡淡的表情,眼裏那一抹陰冷越來越濃,讓她不寒而栗。
長這麼大林沫冉從來沒有如此卑微的求過誰,自從祁爺爺立了那份遺囑後,她就詭異的生出過一種預感,感覺自己遲早會被祁尊逼死的,不止一次夢見他掐著她的脖子喘不過氣來。每當被這種夢驚醒的時候,她就鬼使神差的找來一堆關於豪門爭奪財產方麵的暗殺事例翻看。
她抱著一種無所謂的心態推想,祁尊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弄死她呢?像暗殺這種低級的手段他肯定是不屑做的,應該會十分高明的逼得她自行了斷吧。
難不成今晚真的會死在他手裏嗎?她躲都躲不過?
真的麵對這樣的事情發生,一點也不像幻想的那般無所謂,恐懼、傷痛和絕望的感覺籠罩著她。
祁尊整個人一反常態的沉默無比,隻是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林沫冉不停的往後退,一直退到後背頂住了牆壁,退無可退,迎麵而來的壓迫感頓時讓她窒息。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於是,一步遠的距離,在祁尊緩緩伸手向她的時候,她作出了這輩子最壯烈的舉動,對著他的腦門兒揚起了手中的磚頭...
但是,她揚了又揚,卻無法衝著男人砸下去。
時間就像靜止了,空氣都冷凝住了。
祁尊就這麼寡淡的低著頭俯視著她,藐視一切的姿態,唇角的弧度拉大了,眼神卻像兩把燒紅的刀子,緊鎖住她不放。
他的這幅神態和氣息,映射在林沫冉的眼裏,心尖兒被驚的一陣陣發顫。
男人也可以這麼妖豔的,但是危險到了極點。
祁尊,簡直就是邪魅狂狷。
她都準備好了要跟他魚死網破的,這一刻她是一點都不怕他了,沒想到竟然做不到傷害他,這種感覺讓她對自己絕望透了。
這個男人不就長的好看了點,權勢大了點,除此之外哪兒都不好,為什麼會下不去手?
片刻的掙紮後,在做不到傷害他的情況下,於是她就隻能反手傷了自己,一磚頭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自己的腦門兒上!
溫熱的液體順著額頭就流了下來,流到了眼皮上,一陣目眩,她的視線變得猩紅,看不清祁尊的表情了,隻看見他高大的身子猛然一震。
啪的一聲手裏帶血的轉頭掉在了腳邊上,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在祁尊麵前她第一次這麼狼狽的哭了,哭的撕心裂肺,邊哭邊低吼出聲:“你不要逼我!我是真的不想惹你生氣,我知道我也惹不起你,我躲得遠遠的還不行嗎?這樣還不行嗎?”
眼淚血珠模糊了視線,她完全看不清眼前男人的臉了。
右手腕忽然被攥住,男人的力氣很猛,幾乎快要掐碎她的骨頭,拖著她就朝著窗戶走去,她踉蹌了幾步就到了窗戶邊。
隻聽見‘砰’‘嘩啦’一陣窗戶玻璃碎裂的聲響,在她還沒弄清狀況的時候,纖細的腰肢被他雙手一掐,下一秒,她的雙腳離開了地麵,緊接著身子就懸在了窗戶的外麵。
三層樓上往下看,說高不高,但也不太低,樓下漆黑一片,這會兒看起來有點像個無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