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祠堂,內奉柳氏靈位,香煙嫋嫋是一勤奉先祖的人家。這家人姓柳,做的是鏢局生意,現在柳氏已傳三代,在鎮上也算是小有名氣。香案前除了供奉著柳氏的先祖外,案前還供奉著一把銀色的柳葉軟劍,這把劍是柳家的傳世寶劍,此劍在江湖上也曾小有風光。
柳總鏢頭膝下有兩女一子,長女柳燕是一個相貌端莊溫文而雅的尋常女子,現已嫁給城中富貴人家做了少奶奶。次女柳斌,從小跟隨江湖奇人異士學武,其師“龍飛九天”是當時響絕一時的江湖奇人。幼子柳昊,現今不過十五歲,留在家中跟隨其父習武,此子天資不錯,但終究是年幼尚不能為其父分憂。其妻金蓮是一個十分傳統的名門小姐,她一生的希望隻盼望著自己的兒子可以出人頭地、光耀門楣,女兒可以嫁一個如意郎君、美滿幸福。
可是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一女子,著一淺綠色素衣,青雲間無任何金玉修飾,鬢間唯有一根兩根的青絲發帶縛發。其貌清秀雖不能與昭君之流相比,但她那雙堅毅的眼睛好像是要告訴我們她已經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她跪在靈案前,不聲不語,因為她正在罰跪。
期間走進一長者,他發冠整齊,留有短須,身上內著玄色長衫,外披一件湛藍色輕紗外套,腳踏黑色長靴。他平靜地問道:“你已經在這裏跪了三天三夜,可想清楚了?”
女子道:“孩兒已經想清楚。”
“好。你的決定是--?”
“走!”那女子堅定道。
“既然你已經決定要走,為父的也不攔你,你起來吧!”
女子站起身來。長者轉身取下香案上的柳葉劍,回轉身對其女道:“把劍帶上,以防萬一!”
“不!柳葉劍是柳氏家傳寶劍,向來隻有繼承少鏢頭的人才可以使用。女兒不敢收!”
“傻丫頭,柳氏寶劍已經多年不曾見得天光,在這個家隻有你才配拿它!”
“可是,女兒是即將出門的人,女兒幫不了爹打理鏢局的事,女兒不配拿它。”
“你是穿雲燕,而非寄人籬下的家燕。斌兒,帶上它也讓爹娘好安心!”
原來對話的這兩位正是正遠鏢局的總鏢頭柳正青和他的二女兒柳斌。柳斌見父親如此厚愛自己,自己要是再推脫就會辜負父親的一番心意,於是便跪受柳葉劍。她堅定道:“女兒答應爹,等斌兒忙完手頭上的事,一定回家幫爹打理鏢局的事。到時候,如果娘肯再為女兒介紹婚事,斌兒定會權衡輕重不會再像這次這麼任性。”一想到自己先前為了出門跟自己的娘親頂嘴的事柳斌又覺得自己很是不孝,她頓了頓,跟其父道:“爹,請代女兒跟娘說聲,斌兒不孝,無法常伴她老人家左右,還常常地惹她生氣。等我回來,我一定向她賠罪!”
“起來吧”柳正青扶起女兒慈愛道:“你娘會明白的。出門在外自己要多加小心!”
“孩兒明白。爹,您多保重,孩兒就此別過!”
柳總鏢頭點頭示意,他看著自己的女兒走出房門,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是沒辦法關在家中的,這正像當年柳斌出世的時候那個算命先生說的那樣。當年柳斌出世的時候柳夫人曾請一算命先生為其算了一褂,那算命先生說,此女生來男相,自幼便不會循規蹈矩,但是此女天資過人,若能遇得良師他日必成大器,所謂光耀門楣、救家族於水火自然不在話下,更有甚者可以名動武林。果然那個算命先生的話句句應驗了,柳斌八歲從師,十六歲成名,但在其母親看來卻是一個不馴的頑女。而如今這個頑女又做出令她傷心的事了,她推掉了她母親為她安排的親事,不但如此她還選擇了遠走天涯。
柳斌將柳葉纏在腰間,帶上了她師父傳給你的龍吟劍了門了。她步履堅定毫無半點猶豫,她走到院子,一個身著粉衣,腳踏白靴,梳著少婦發髻的女子正攔著她的去路。那女子道:“你還是決定走?”
“是!”柳斌疲憊道。
“你可知道你這一走爹娘有多為難!”那女子質問道。
“我知道,但是我必須得走。”
“為什麼?”
“因為有我必須走的理由。”
“你所謂的必須去走的理由是指照顧料你的同門的師妹嗎?”
“不是因為小影。”
“那你為什麼會在給竹水山莊少主的定婚書上提出那樣麼無理的要求!”那女子忿忿道。“自古以來陪嫁的隻有丫環下人,而你卻要同門師妹陪嫁,還要竹水山莊以小姐之禮對待之!你這不是分明刁難!”
“我有苦衷。”
“什麼苦衷?”
“小影病了,必須以竹水山莊的天山雪蓮中的蓮後入藥方有可能痊愈。我可以嫁過去,但是我卻未必可以順利的拿到蓮後為小影治病。”
“夠了,照顧師妹是你師父師母的事,你隻不過是她的師姐,照顧她怎麼也輪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