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聞人牧這段時間也並非全無意識,隻是頭痛欲裂,即便在被“陌生女子”擦拭身體時想要醒來,卻是做不到。慢慢地,聞人牧開始接受這個“陌生女子”作為自己的母親,也由衷地體會到了這份母愛。或許唯一不能理解的,便是,母親偶爾在自己身畔的鶯鶯自語,不止有關愛,不止有憐惜,還夾雜著一絲癡迷。
期間外人來到時,聽到被母親稱為父親的一位中年人,稱自己的母親為靈兒,看來這就是母親的名字了。好吧,那不是外人,應該是自己的祖父或外祖父吧!而自己的名字,是叫天兒嗎?母親和祖父或外祖父在外屋聊天時,聞人牧隱約聽到他們是這麼稱呼自己的。
自己該怎麼麵對這群族人,又該怎麼麵對自己的母親呢?
聞人牧聯想到地球上二十一世紀起一直流行的各類穿越文,覺得或許套用一下也是不錯。例如說我失憶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
似是感覺到了聞人牧的氣息,青沐靈兒從睡夢中驚醒。看到聞人牧盯著自己的眼睛,靈兒的內心裏如小鹿般亂撞。
聯想起族長父親上次來看少年時,發現少年身體驚人的恢複能力之後,特別的囑咐自己,要把這少年當做失憶來看,大大方方地叫他天兒。如成,則李氏有後;不成,有救命之恩在前,此子也不至於翻臉。青沐靈兒雖覺得不太可能,但這幾日卻真心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盯著聞人牧的雙眼,輕語道:“天兒,你終於醒了,好些了嗎?”
聞人牧聽出其中的關心和疲憊,回道:“我好多了!”頓了頓,打起一種迷茫的表情又問道:“我是誰?你又是誰?這是在哪兒?”
青沐靈兒不敢再看聞人牧,不自然地扭頭看向窗外,以一種失落的口氣道:“天兒,你還是沒有記起來嗎?我是你的母親。你是李子天,是小李寨的族長繼承人,是我們小李寨未來的頂梁柱啊!”
聞人牧聽後,卻是感同身受,他確實不知道自己這個身體的主人李子天失憶了多久,這個年輕的母親又默默承受了多久,雖然,這段時間確實感覺到了青沐靈兒的母愛,但心智老成的他卻怎麼也開不出口叫這麼年輕的女子為媽,無奈道:“我記得,上次蘇醒時,你告訴我,你是我媽。”
又提到這茬時,青沐靈兒仍是不禁臉色一紅,好在已多有適應。摸了摸聞人牧的額頭,道:“天兒,頭還痛嗎?”
聞人牧其實已經恢複,但對於叫媽一事,卻是真的頭痛,不禁皺起眉頭,一段時間後又緩緩睜開,很是痛苦地看著青沐靈兒,道:“我的記憶中有個名字,靈兒!她是誰?”
青沐靈兒聽到和自己同名的這個名字,不禁想到了自己。可少年記憶中的靈兒是自己嗎?
“天兒,我的名字便是青沐靈兒。卻不知你心中這個靈兒,是我,還是你那個青梅竹馬的遠方表妹,鍾靈?天兒,你還記得什麼嗎?”
聞人牧雙手掐頭,實不知如何措辭,不叫麵前這個女孩為媽,閉目沉思了一會兒,最終仍是搖了搖頭,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我內心裏不想叫您媽。我能叫您靈姨嗎?”頓了頓,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又解釋道:“姨媽也是媽!”
聽到這聲姨媽,青沐靈兒臉不禁又紅了起來,但其中的欣喜之情,非已為人父母之人不能理解,特別是周圍同齡的女子都已生育之後,這遲來的一份為人母的心情,就更是特別!雖然仍是少女未成少婦的青沐靈兒此刻心情大好,內心也肯定了少年失憶的推測,道:“天兒,隻要你能早日康複,怎麼稱呼,都依你。”
聞人牧著實感到不好意思,叫媽叫不出口,不叫媽又感覺很是對不起這個李子天的親媽,道:“姨媽,對不起,謝謝!”
青沐靈兒聽到聞人牧這句足顯其善意和真誠的話語,安慰道:“天兒,你剛受重創,腦子一時失憶,不用擔心的,我相信你會好起來!”似是想起今天還未吃藥,又道,“天兒,你先休息一下。媽給你去煎藥!”
……
獨自一人的聞人牧在心中默默的告訴自己,從今日起,我不再是聞人牧。
我的名字,叫,李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