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4—166(1 / 1)

他的聲音很好聽,有一種奇異的能安撫心神的能力,讓我傷痛的心情不覺逐漸平靜下來,低頭抽抽搭搭地哭著問:“什麼二伯父?”這是哪一尊神啊?.

“哦,就是裕親王!”那人很耐心地跟我解釋。

裕親王?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再說了,像他這種身份尊貴的皇親貴胄,我怎麼可能會認識他啊?我頭也不抬,非常幹脆地說:“不認識!”

“不……認識?”他驚詫地叫道,狐疑地打量著我,“那你為何哭得如此傷心?可是受了誰的欺負麼?”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雞婆啊,連我哭也要管!

我沒好氣地說:“關你什麼事啊,本姑娘就是想哭,可以嗎?”想起阿瑪應該快過來了,就準備拿帕子把眼淚擦幹,免得讓他看見我這副哭得涕淚滂沱的狼狽模樣,讓他也跟著傷心難過。

可是,我從衣袖找到襟前,把全身都給翻了個遍,就是找不到這方該死的手帕,大概是自己出門時走得急,忘記帶了吧,哎呀,這可真是要命!

“哦,真該死!”我不禁又急又惱,一跺腳,低低地咒罵道。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拿著方素雅潔淨的絲帕出現在我眼前,“喏,這個給你罷!”那人頓了頓,笑著道,“我瞧著你現在這張臉可是醜得像隻小花貓兒似的!我想你應該很需要它!”

哼,居然敢笑話本姑娘哭得醜,我就不相信,有哪個女人痛哭流涕的時候,尤其是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時候會很美,還美得像什麼梨花帶雨居?

我有些負氣地從他手中一把奪過帕子,胡亂地將臉上的眼淚擦幹淨,還故意重重地擤了擤鼻子,這方帕子質地柔軟,隱約還帶有一絲淡雅的香氣,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娘娘腔啊,竟然跟女孩子一樣把帕子給熏得香香的,怪不得這麼雞婆好管閑事呢!剛想把帕子還給這位有點三八的雞婆先生,忽然覺得有些不妥,畢竟人家可是好心地把帕子借給我,現在被自己弄得上麵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的,髒得要命,就這樣還給他好象有點不太禮貌呢!

我略一思忖,在衣袖裏一摸,哎呀,糟糕,身上隻有一張百兩銀票,不過,應該足夠買好幾十塊他這方香噴噴的絲帕了吧!一咬牙,將那張一百兩的銀票一把塞進他的手裏:“喏,這個給你!”

他詫異地睜大眼睛,好象不認識他手裏拿著的是銀票似的:“這是……”

“銀票啊!難道你不認識銀票啊?”我也詫異地睜大眼睛,喝呀,我還從來沒遇見過有不認識銀票的人呢,這個雞婆先生可真是個異數!

他搖了搖頭,笑歎口氣:“我當然知道這是銀票,可是……”

“哦,既然你認識這是銀票,那就行了!”我就知道嘛,這世上有誰會不認得銀票麼?見他沒弄明白自己的意思,就耐心地對他解釋道,“你這方帕子被我給弄得這麼髒,估計就算是我把它給洗幹淨了你也不會再想要了,為了不讓你吃虧,所以本姑娘就吃點虧,買下你這方髒帕子了!一百兩銀子總應該夠了吧?赭”

我見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拿著銀票愣愣地看著自己,就一揚下巴,衝他皺了皺鼻子,嬌嗔一聲道:“看什麼看啊,沒看過美女啊?哼!”說罷,我就徑自朝前走去,跟迎麵走來的阿瑪會合,一同回府了。

回到府中,我把帕子交給我的丫頭小魚兒,吩咐她把帕子洗幹淨收好,畢竟這可是足足花了一百兩銀子買的呢,我一想起來就心痛得要吐血,唉,一百兩啊!剛把身上的素服換下,阿瑪背著手走了進來:“盈盈!”

“阿瑪,您找我有事嗎?”我讓他在桌邊坐下,給他倒了杯香茶。

“過幾日我就要回烏蘭布通了,因為上回你宛姨去世時我把今年和明年的休假都預支了,因此,今年我就不回來過年了!”

我聽他提起沈宛,心裏又不覺難受起來,低低地應著:“哦!”

阿瑪看上去似是有什麼心事,沉默了一會道:“盈盈,等明年開了春你就是豆蔻年華①的大姑娘了,又適逢三年一次的大選……對於這選秀之事,你心中可有什麼想法麼?”

注釋:

①古代稱女子十三歲為“豆蔻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