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便是夏天,可是木以柔卻是讓人送來幾匹麻布,讓她們自己縫製夏裝,芷凝雖然是下人,可是針線功夫隻是一般,而木晚晴也不會這些古代女紅,隻好把那亂糟糟的絲線一條條分開。
她安靜地趴在床上,在那薄薄的陰影中,專注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絲線,蝶翅一般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玫瑰色的痕跡,偶爾一轉的眼睛,在睫毛下水波漣漣,猶有淚光,動人如此。
他也這樣看過自己的母妃。
很久以後,他還是能清楚地記得今天,簡陋的屋子,微風中樹葉一直在沙沙作響,他長久地凝視她低垂的臉,連呼吸都緩慢了下來。
良久,木晚晴眼睛苦澀,脖子都僵硬了,這才活動一下脖子,卻看見了站在外頭許久的霍宸,她還反應不過來,霍宸已經一改剛才似乎有些溫柔的神色,走了進來。
芷凝放下手裏的活兒給霍宸上了茶,仍是心有餘悸地偷看了霍宸一下。
霍宸卻沒有動那杯茶水,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木晚晴,也隻是兩天的時間,她臉上的掌痕已經消退不少,估計很快又會恢複以前那般嬌嫩的肌膚,他想王府裏應該沒有人如此大膽敢違抗他的命令,但是沒有藥膏,她的臉怎會好如此快。
“你的臉還好得挺快。”霍宸的語氣也是淡淡的。
木晚晴有一絲的慌亂,低頭說道:“謝王爺關心。”
霍宸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手裏的那瓶藥膏,問道;“你考慮得怎樣?”
木晚晴一愣,摸著手裏的絲線,還未反應過來霍宸問的是什麼。
“兵符。”
兩個字,已經讓木晚晴明白過來。
“你爹爹手持不少兵權,本王要你把兵符偷來給本王。”霍宸再解釋一次。
木晚晴的一張小臉頓時失去了血色,她低聲說道:“王爺有點癡心妄想了吧,妾身婚前貞潔不保,爹爹已經不認妾身做女兒了。”
霍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要是你偷得兵符,本王可讓你往後都衣食無憂,再無人欺負你。”
好像是他根本聽不懂人話,木晚晴雖未見過木啟誌,可是她心裏討厭極了霍宸,怎會答應他。她不是傻子,就算她為他偷得兵符,可是他這人性情陰沉不定,也難保會反口,她雖然要自保,可也不是這般不忠不義之人。
“王爺,看來我也是一隻有用的棋子。”木晚晴雙眼黯淡無神,呆呆地看著絲線,“既然王爺要利用我,隻要對我好點,那尚且可以讓我糊塗到為你去賣命,可是王爺一直不待見我,這未免難以說得過去了吧?”
沒想到霍宸卻是一把揪住她的長發,疼得她不得不向後仰。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怎麼值得本王討好你,本王給你一條生路你偏不走。”霍宸盯著她的容顏,傾國傾城如洛神。
“王爺!”芷凝驚得大叫一聲。
可是霍宸卻根本沒有理會芷凝的叫聲,反而是更加惱怒:“你說,你是不會說和霍寰串通好?”
已經好幾次聽到他提到霍寰,木晚晴覺得自己的頭發都快斷掉了,她也可以猜想到霍寰就是晏王,但是為什麼霍宸偏偏是懷疑霍寰?她實話實說:“我怎麼知道!”
“你想與霍寰相宿相棲?可是本王不會休了你,永遠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