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多金趕忙上前阻止道:“龍兄,且慢!這白衣人明擺著大有可疑之處,他那兩隻大箱子裏究竟裝著什麼東西,你不好奇?那神龍宮裏的小嘍囉,你反倒大感興趣,你葫蘆裏究竟賣著什麼藥啊?”
龍兆暉聽了金多金之言,淡淡一笑道:“甲之熊掌,乙之砒霜,這小嘍囉對你沒用,卻自有我感興趣的地方!
”
說完,龍兆暉跟著那蛇向前邁了兩步。
金多金湛湛雙目凝視著龍兆暉瀟灑飄逸的背影,笑意略略一凝,不假思索跟隨他而去。
大約走了兩三間房的距離,那蛇便開始往下遊走。
龍兆暉揣測這裏應該就是蛇主人的房間。他身子輕輕一斜,一個倒掛金鉤,將腳置於房外的橫梁上。然後小心翼翼地用手捅破糊在窗戶上的那層紙,透過小孔向內瞧去,正好瞧見屋內主人正背對著他在一個大木盆中泡澡。
那木盆非常大,將洗澡之人的身體完全擋住,隻露出脖子以上的後腦勺來。木盆旁的一個木椅上則放著洗澡之人脫下來的衣衫。
隻看了那衣衫一眼,龍兆暉就立刻認出了這是他之前在客棧門外瞧見嫣靈時,嫣靈身上所穿的那身衣衫。
想起嫣靈是個女兒身,他的心瞬間驚慌起來,於是趕緊將頭轉向一旁。這一轉,正好與身旁同樣倒掛在屋梁上的金多金眼神相觸。
金多金見龍兆暉一臉慌亂的神情,頓時咧著嘴壞笑起來。他用手指了指龍兆暉的鼻子,大有取笑之意。
龍兆暉驀地臉上一紅,趕緊揚起身子,施展輕功離開窗口。
金多金見龍兆暉離去,也緊跟著龍兆暉離開。
兩人匆匆來到房頂還未站定,金多金就已經控製不住地笑彎了腰。他努力捂住自己的嘴巴,最大限度地忍住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待笑畢,他才壓低了嗓子嘴角咧成一個大大的弧形,取笑道:“龍兄,你對男人洗澡也大感興趣啊,你該不會是有斷袖之癖吧?”
說完,他低頭一想又覺得不對,雙眼閃著精光續道:“莫非,那小少年是名女扮男裝的美嬌娘?哎呀!龍兄,你看上她啦……”
龍兆暉本來就甚煩金多金一直糾纏於他,隻因這人所掌握的有關金龍劍的線索比自己更多,因此在沒有找到金龍劍之前,他都不想跟這人在明麵上的關係弄得太僵。但這金多金卻一再戲謔於他,他雖不明這人到底有何企圖,但卻深知金多金絕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
於是,龍兆暉佯裝出對金多金再也無法容忍的神情來,冷冷地“哼”了一聲,鼓氣怒目道:“金兄,你幾次三番胡言亂語拿龍某取笑是何道理?若再這般不知輕重,就請速速離去,否則別怪龍某翻臉無情!”
金多金見龍兆暉當真生了大氣,吐了吐舌頭,訕訕笑道:“龍兄,小弟一向口無遮攔,喜歡胡言亂語,你也是知道的。剛剛得罪之處,還請龍兄多多海涵,就別和小弟一般見識了!不過依小弟看來,這屋子裏的少年也沒啥好奇怪的,不如我們現下到那白衣人的屋子裏去瞧瞧稀奇如何啊?”
龍兆暉白眼一翻,冷冷道:“不必啦,小弟留在此處,自有小弟的道理!金兄你對那白衣人如此感興趣,眼下可正是大好時機,你可千萬別過機會,祝你好運!”
說完,龍兆暉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斜躺在屋頂一角,然後閉著眼安心睡覺,一副悠閑自得的神情。
金多金見龍兆暉死活不走,眼珠子轉了又轉,隨即淺笑一聲,也找了一處地方,懶洋洋地躺了下來。
隻是,他偶爾抬起頭來,看到龍兆暉正在閉目養神,也就不好再找他說話。
兩人各懷心事,都默不作聲又互不幹擾地躺在各自的地方一動不動。
夜色如水,漸漸蔓延出陣陣薄霧。薄霧隨風四散,讓清冷的夜更增寒意,加上越入夜北風刮得更加厲害。
金多金躺在上麵渾身都不自在,他幾次忍不住站起來,但一看到龍兆暉依然安穩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一般,他也就隻好耐著性子等著。
終於,他實在忍不住了,便起身走至龍兆暉跟前抱怨道:“我說龍兄,這要睡覺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客房去睡啊,這大晚上在這房頂上喝西北風……”
他話還未說完,龍兆暉伸了下懶腰,一臉不耐煩地神情,懶洋洋答道:“金兄,小弟可沒強留你,你若不願喝這西北風,大可以離開啊……”
金多金聽到這話頓時啞然,訕訕笑了笑,也不作答,然後又重新躺了下來。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兩人都隱約感到房頂下嫣靈的房中有些響動。
龍兆暉一聽異動猛躍而起,但身子卻輕得像一片飄在風中的落葉,毫無聲響。
金多金也見龍兆暉有所行動,他也迅速地跟到了後麵。他的輕功比龍兆暉更好,因此飛身至龍兆暉身後,自然也是沒有半點聲響。
龍兆暉眼光向下一斜,見金多金又緊隨自己而來,嫌惡之情立時溢滿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