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醫生見他態度堅決,也不敢怠慢了,找了車,親自帶郎亦訣去找何小仙他們。
一路上都是黑皮膚的非洲人,看到來了個這麼帥的亞洲人,都像看稀奇似的跟著他們。不一會兒,他們後麵就跟了一支龐大的隊伍。
郎亦訣無心關心這些,他隻覺得這條路太漫長,他心裏竟在隱隱害怕。
“還有多久才到?”郎亦訣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問隨行的醫生了。
那醫生一路抹著汗水緊跟著他,不斷地說著“快了快了”。
終於到了誌願者醫生的駐地,他衝進去,逮著第一個見到的人就問:“被感染的何醫生在哪裏?”
被他握住雙肩的醫生嚇到了,愣愣地說道:“在隔離區。”
郎亦訣立刻就要到隔離區去,隨行的中國醫生嚇得緊緊地拉住了他,“郎總,就算你真的要去隔離區,也要先做好安全防護措施啊!”
郎亦訣心急如焚地穿好防護服,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就讓人帶著去了隔離區。
但是越靠近隔離區,他的腳步就越沉重。何小仙,你千萬不能有事兒!
深吸一口氣,他走進了隔離區。
裏麵的人也沒有在意他,這裏每天都有人被送進來,除了病患,進進出出的就隻有醫護人員了,大家身上都穿著統一的隔離服,如果不聽聲音,基本分不出來誰是誰。
郎亦訣看著躺在簡易床鋪上的那些病人,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何小仙。他心中一驚,難道?
“快快,何醫生的病情又加重了!”有人高聲喊道,然後又有一些人跟著往出跑。
“郎總,他們在另一個區域。”隨行的中國醫生低聲提醒道。
郎亦訣雙手握成拳頭,額上青筋暴起,“你為什麼不早說?”說完跟著那幾個人來到另一個隔離區。
一張簡易的病床被幾個醫生圍住,他看不到床上人的臉。
他腳步沉重地走近病床,大力地將床邊的醫生拉開,卻看到床上躺著的人身上蓋著白布,臉也一並被罩住了。
“她怎麼樣了?”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指著床上的人問道,他的手指都微微有些顫抖。
“哎!他……已經不行了!”旁邊一個醫生歎息一聲,沉重地開口。
“不!不可能!”郎亦訣搖著頭後退兩步,“她怎麼可能就不行了呢?你們都是幹什麼的?派你們過來就是要控製緩解疫情的,可是你們竟然讓自己的同事也感染了!快!趕快給我救她!一定要把她治好!”
“你接受現實吧,現在還沒有針對埃博拉病毒的特效藥。他,恐怕真的不行了!”
郎亦訣緊握著拳頭,一拳砸在了旁邊的柱子上,“滾,你們都出去!”
其他的醫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激動。他們來之前都接受過培訓,對這種情況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的,即便心裏也難過,卻不會像他這麼激動。
搖搖頭,他們還是出去了,或許這兩人關係很好吧。
郎亦訣一隻手撐在床沿上,另一隻手顫抖地想去揭開那白布,卻在隻差一點點的時候停住了。
“何小仙,你怎麼可以一聲不響地就跑到這裏來了呢?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擔心死了?你馬上給我起來!起來!你聽到沒有?你怎麼可以這麼狠?你偷走了我的心,想要自己一個人走嗎?我說過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你非要走的話,你先把我的心還給我!……”
郎亦訣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心裏說不出的難受,那種憋屈的感覺他很不喜歡。他想發泄,卻找不到發泄的方式。
“何小仙,你給我起來你聽到沒有?你要是不起來,我也不會照顧古奶奶了!你要是不起來,我立馬停了醫大的獎學金和助學金!你要是不起來,我立馬讓夏淺洛失業,讓夏至失學!你起來!”
他狠狠地搖晃著床上的人,說出的話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卻又霸道不容置疑。仿佛床上的人不立刻起來,他就真的會那麼做。
“何小仙!何小仙!何小仙!……為什麼我愛的人都要離開我?”
一陣歇斯底裏的狂喊過後,他突然聽到了低低的啜泣聲。
“何小仙,你醒了是嗎?”他愣了一下,激動地掀開蒙在那人臉上的白布,雖然還隔著防護服,但是那眼睛一看就不是何小仙。
這是什麼情況?這不是何小仙嗎?那何小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