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蔓延的水汽四處彌漫,布滿整間屋子。嫋嫋升騰的水汽繚繞在鼻息間,念潔退去了一身破爛的裝束,整個身子泡在了浴桶中,享受這難得的安寧時刻。
念潔微微倚著浴桶的邊緣,緩緩的合起眼休息,她還要計劃一下接下來的打算。相府這地方是不可能安家的,況且自己也不願意整天待在房裏當大小姐,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就想好好的打拚一回,行走江湖,愛怎麼自由怎麼自由,這才是自己的生存之道!
念潔想到此,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安恬的微笑。
粉紗的窗簾隨風微漾,正值傍晚時分,周圍的氣氛都很安逸。稍顯昏暗的天幕下,一道黑影躍進房間,念潔本能的睜開星眸,眼裏透出三分警惕和疑惑:“誰?”
“哢嚓。”一個人影從窗紗裏踉踉蹌蹌的走出,不小心打碎了紅木衣櫥上擺放的青色瓷瓶。這人一身夜行衣,一塊黑布遮住了臉,一手扶著牆,一手捂著自己的左臂,暗黑的衣服也被染上了一片鮮血,左臂的布料看起來黑紅一片,隻有透出的一雙眼眸死死盯著念潔,眼神帶著一絲懇求,不知是屋內的水汽讓這男子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還是疼痛難忍。
“小姐,您好了嗎?”竺兒在屏風後候著,老半天也聽不到水聲,剛才又突然一陣響聲,像是什麼東西打碎了一樣,不知道裏麵怎麼了,忍不住提醒裏麵的人。
房裏霧氣繚繞,看不清過遠的事物,念潔透過霧氣盯著眼前這個明顯受了傷的男子,一把扯過手邊的粉色輕紗裹住自己的身子,輕輕地跳出浴桶,眼裏透出幾絲狡黠:“嗯。你將換洗的衣服搭在外麵,就可以下去了。”
竺兒聽到裏麵一陣水聲,想著這小姐應該沐浴的差不多了,沒想太多,應道:“是,小姐。藍公主與阿寶少爺在竹心亭等您用膳。”
念潔眯了眯眼眸,邊打量眼前的人,邊應道:“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竺兒應聲而去。
“嗯……哼”受了傷的男子聽到外麵的人離去的腳步後,一個踉蹌,隨即就倒在了地上,口裏吐出黑紅的鮮血,看上去傷的不輕。
“你是誰?若是如實說我可能還會救你一命,不然這皇宮裏的侍衛也不是吃素的。”念潔站在浴桶旁,警惕的看著地上的人,眼裏閃過幾絲疑惑。這男人穿著夜行衣闖皇宮,還受了傷,暫時不知道他的目的,還是小心為好。不過,看他吐出黑紅的血,像是中毒,而不是皮外傷導致的,他究竟是誰呢?還搞的受了傷?
倒地的男人費力的撐起自己的身子,望向念潔的眸子閃過幾絲費解和讚賞,不過身體的疼痛依然讓他冷汗直冒,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的輪廓滑下,男子不禁咬牙忍住,心裏卻細細的盤算起。
今天又打探無果,還該死的受了傷。不過,這女人還真是有趣,平常的女子遇到現在這種情況恐怕早就嚇破了膽,她卻異常的冷靜,甚至還有些悠然自得,能在如此情況下迅速分析當下的形式,想來應該不是平常女子。還有,剛剛門外的丫鬟說……藍公主?她是藍仙子認識的人?聽她剛才說的話,看來如果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自己就要暴露此次來訪南笙的目的了,到時候麻煩可能會更大。看這女子也並非趨附權勢的小人,告訴她也並非不可,說不定還可以一起尋找消失了萬年蹤跡的神獸。
“傳說萬年前九州之境的各州通道還未關閉時,各州……咳咳……都有五大家族守護,”黑衣男子忍住毒發的痛苦,語速不快不慢,顯然不怕念潔會大聲呼救引來侍衛。聲音因為毒發的略顯顫抖,不過依舊溫潤,卻不同於溫玉的謙和,帶著幾絲不羈。
念潔挑了挑眉,這男人還真是有恃無恐,不過,神獸?來這個世界到時有所耳聞,如果能得到神獸,自己也不會在忌憚著相府的威脅了。
“咳咳……每個家族都有一隻神獸和一顆靈珠,以此來震懾那些不聽從五大家族的江湖人士,現如今……咳咳……雖然已經過了數萬年,五大家族依然存在,但神獸也已消失了數萬年。這個傳說,姑娘可聽過?”男子的眼睛透過霧氣落在念潔身上,眼裏沒有一絲波動,平靜如水,鎮定的好像他們早就認識了一樣,但眸子裏的探究依然瞞不過念潔。
念潔看著男子即使受了傷也沒有慌亂,反而更加沉著冷靜,心裏有過幾分讚賞:“你說的這些,我都聽說過。但是,你好像忘記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念潔揚了揚細眉,眼神略顯威脅。讚賞歸讚賞,但這男人也太沒有誠意了吧,答非所問,我是不是該考慮整整他呢?念潔淡淡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對他的耐心減了幾分,但好奇心倒是泛濫了。很想知道這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探皇宮究竟想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