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淇奧去查了。
蔚藍集團的員工穩定性一直很好,人力資源部的骨幹基本上都在,問起當年沐桂漓的事,不少人還有印象。當年參與麵試的部門經理說這人本來初試就該打下去的,但是總裁辦那邊有人打電話下來交代,這可能是董事長未來式小舅子,要大家網開一麵。並讓她通知相關部門負責人,她便照做了。她記得是總裁辦公室的座機打下來交代的,隻是接到電話的時候,忘記問對方姓名了,是個男聲,對方聲音有點沙啞,她問了,對方說在感冒,甚至還開了一句玩笑,覺得這個聲音更性感。
總裁辦這兩年添了兩張新麵孔,當年的人因為表現好都升職去別的部門當管理層去了。要查也不好查,電話記錄及當時的監控記錄都因時間太久而刪除了。
至於當年跟桂漓聯係的那個買家,是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現在沐蘇杭也聯係不上了,顧淇奧心頭又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想一個月前,他應該去找顧長安,見見顧昔傾才是。
汪惠然在門口象征性敲了兩下門,手裏端著兩杯咖啡,顧淇奧看著他走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
顧淇奧接過一杯,抿了一口,“我這個人是不是很討厭?”
“啊?怎麼會這樣說?”
“就是覺得有些人真沒種,明明是看我不順眼,偏偏總對我在乎的人下手。”
“是蘇杭出事了?”
顧淇奧不置可否,打量了汪惠然幾眼,這個人跟在他身邊十年啊,“還記得剛創業那時候,我們在工地上打地鋪吃方便麵的日子嗎?”
“怎麼會不記得,我上學的時候覺得方便麵是天下最好吃的食物,就那一段時間,吃方便麵吃得我想吐啊!後來再也不吃了。”汪惠然不知道他突然提起以前的日子是怎麼回事,不過卻順著他的話頭往下說。
“記得去跟村民們談賠償款的時候,有個老人特別頑固,誰也做不通他的工作,我去過一次,還被他放狗咬,那狗可真凶!是你及時一腳踹了過來,否則我的小腿上肯定會多兩個血窟窿。後來你是怎麼把老人勸化成功的?”
“那件事啊……我有點想不起來了。那一片有村民後來做了農家樂,我去吃過飯,聽說那個大爺前幾年去世了,他家的狗在墳前守了十幾天,跟著去了。這真是現實版的忠犬八公啊!”
“是啊,而現實中有些人連狗都不如,惠然,你知道被人背叛的那種感覺嗎?”
汪惠然不動聲色的笑笑,“我聽小餘說,你又在查沐桂漓的事?還沒有放下嗎?如果你要抱著這種心態跟蘇杭過日子,隻怕以後不會幸福。”
“不,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我和蘇杭一樣相信桂漓,相信他不會背叛我。背叛我的,另有其人。”顧淇奧看著他的眼睛。
汪惠然依舊很鎮定,“是誰?查到了嗎?”
“有一點眉目了,還差最後確認。世界上沒有絕對的秘密,隻要是做過的事,一定會留下些痕跡。說實話,當證據指向那個人時,我心裏很驚訝,不敢相信。我把他當成過命的兄弟。”
“啊?聽你這語氣,看看你的神態,難道你說的那個人是我嗎?”汪惠然大笑。
如果真的是他,他的這個演技,顧淇奧想,奧斯卡欠他一個金像獎。可是,“我剛收到的消息,似乎我該叫你大哥。”
汪惠然的臉色這時才微微一變,不過隻是那麼一刹那間動了一下,馬上恢複正常,饒有興趣的開口:“這是什麼消息?給我看看,如果我真是你兄弟,我豈不是賺大發了?”
顧淇奧搖頭,“這個笑話真的不好笑……”手機突然振動起來,是一串陌生的號碼,他疑惑地接起來,是個地方音很重的聲音,“請問你姓顧嗎?我在路上撿到十塊錢,上麵寫著你的號碼,說叫你不要報警,敦敦有危險。落款是沐浴露的沐。”
顧淇奧臉色大變,“你在哪裏撿到的?你現在在哪裏?”
對方說了一個地址,顧淇奧依稀記得好像是沐蘇杭家鄉到省城之間的一個地區。沐蘇杭的手機怎麼了?怎麼用這種方式來向他示警?是不是她也有危險?
看到依舊在他辦公室的人,顧淇奧冷聲說:“蘇杭被秦程帶走的那一次,你接到袁金陽的電話了吧?”
汪惠然突然明白過來,“昨天打過來沒說話的那個人,是你?”
“袁太太在麻嶺村見過的人也是你吧?你那次是去給顧昔傾送吃的吧?我查到幾天後,我和蘇杭去麻嶺村的那一次,你的車也去過,你是去給顧昔傾通風報信吧?我當晚通知葉斯言父母,他們派了人過去找了個底朝天,結果還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