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袖輕揚,蓮步輕移,那個麵容憔悴的女人轉過身來,朱唇輕起,空中飄著一句句聽不甚清的曲子,深深的眸子掩不住深深的淒涼與絕忘。
一位白衣少年躺在岸邊的大石上,眯著眼看著湖中島上那個神秘的女子。弄不明白父親為什麼不讓任何人靠近那島。既然父親想讓自己知道,也就沒必要去知道--父親在她很小時就教她不要對什麼事尋根究底,或者--
“羽!羽!羽!”一陣急切的哦喚,打破了少年的寧靜,繡著水仙的水綠長裙,素淨仍不掩風流的臉上滿是著急與興奮。
少年一個激靈站起,從石上跳下。“清歌姐姐,不會是哪個妖精又惹上什麼人了吧!”少年雙手抱在胸前,半開玩笑地笑道。
“大公子,大公子--”因為跑得太急,清歌有點喘不過氣來“大公子,大戰告捷,今日班師回朝。”
“什麼?!”羽臉上露出清歌從未見過的笑容,“哥,什麼時候到,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接他?”
“一個時辰後。聖君己派應覺大人支迎接了,現在王府裏熱鬧著呢。羽,你要不要回去換件衣服,梳洗一下!”清歌提議,因為聽說自從大公子走後,羽就再也沒有著過女裝了,的確很想看看羽著女裝的樣子。
“不必了,我一定要第一個見到哥!”羽打了個忽哨,一匹皮毛如綢健壯的白馬從石後竄出,羽抓住韁繩,飛身上去。
“小心點!”清歌明知她根本聽不進去,卻仍忍不住喊道。
羽揮揮手,表示自己聽見了。
遙望處,黑色的鐵騎,有種迫人的氣勢。黑鐵騎中最醒目的是最前麵的男子,紅色戰馬,黑色鐵甲,眉目間透著威嚴。望見城樓,馬蹄和腳步聲更緊了,士兵臉上顯出興奮、急切……
一匹白馬從平地中突然竄出,直向軍隊,難道--,男子心中一緊,不過很快他就放心下來。
“大將軍!”羽如果不是看見那匹紅馬,差點就認不出馬上那個風塵仆仆的英俊男子就是當日樹下舞劍的少年南宮宇--哥。
羽看到哥茫然的表情,從腰間扯下令牌--南宮羽。男子表情釋然,舉手下令隊伍繼續前進。羽掉轉馬頭和她的大哥南宮羽齊頭並進。因為六年不見,他們一路無言,無數的月夜祁禱和思念化作馬蹄聲聲。
“應覺無傷恭迎大將軍回朝!”無傷鄭重卻又不卑不亢地拱手念道,抬頭目光卻落在了羽身上。
“我比你先一步!”羽搖著手中的令牌,挑釁地望著無傷。
“羽,”無傷竟無話來斥責她,看著她在他身邊,有一絲心痛。哥和父親是我最重要的人,為了他們我會做一切,放棄一切。無傷想到羽曾這樣說過。“想必公主在車裏吧!那麼就恭請公主下車吧!”這場仗打了六年,最終以烏國的惠靖公主與天上國的和親結束,兩國從此修秦晉之好。兩個大國和親也令周圍的小國感到危機,一時間各國的使臣紛紛來依附。
公主被兩個女奴扶著緩緩走下車了,眼神淩厲,嬌蠻之態隱約可見。姿色與清歌有的一比,但氣質神韻就差多了。羽瞟了一眼無傷口中的公主,心裏暗下結論。
南宮宇對無傷的措辭雖有不滿,卻不便直說。
禮官自無傷身後走出,上前向惠靖公主行了一禮,側身引惠靖走上百步紅麻(百步紅麻:用紅色麻布鋪下百步長的路,使節進城出城都須從上走過,由禮部人員將其掃淨,分歸城內城外,以示互不侵犯之意)。
“二世子聽令!”無傷肅然提聲念道:“二世子南宮宇驍勇善戰,七年克敵十城,實我天尚國之良將,功不可沒,今君設宴天和殿,以蓄君臣之誼。二世子一路辛苦,君著實不忍,兵權暫交四世子南宮羽。”
“臣遵令。”南宮宇心底泛起一絲不安,此令完全不提和親結盟之事。設宴天和殿?杯酒釋兵權吧!若是不去,便是居功自大,目中無君的罪了吧!
“臣遵令!”聽完這令,南宮羽也生與南宮宇相同的想法,但細想來就把它否定了,既然兵權是交給了自己,聖君對他應該是不會有猜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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