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軍營中,顧璟細細地研究了晉安城外的山地形態,最終將經營移至了依山傍水之際,誰知道這薛家軍還沒到來,大雨就滂沱而至了。
“小姐!下雨了,天又涼了,再多添一件衣裳吧。”茯苓又替安子衿添了件衣裳。
這時候的安子衿正斜斜地倚在床頭,她手中捏著自己做的香包,指腹摩挲著其中的平安二字。
“天又黑了,現在看得見了反倒是容易累了。”安子衿苦笑著望了眼她身旁的藥碗。
茯苓端過了藥碗,這是安胎固本的溫補藥物。
溫庭之走後,楊憶柔便一門心思撲在了醫藥上,她跟著季家的幾個府醫製藥煎藥,每天都忙得閑不下來。
安子衿知道她心裏難受,也不去點破,隻是時常將她喊來閑話,哪怕隻是探討醫書中的藥方和藥效。
楊憶柔雖然生性柔弱,可這些日子過去也添了幾分堅毅,再加上每日裏都在鑽研著藥石之道,像是要將惆悵和遺憾統統付諸於草藥之中。
喝了藥安子衿又派人去季涵那裏問了消息,得知城中沒有亂起來她這才安下心,她最怕的是顧璟被晉安城所牽累,他現在分不得心。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薛岐本欲再多等幾日,可白君佑卻絲毫也等不下去了,這滂沱而至的大雨就像是上天對他的嘲諷,讓他的心裏愈加冷凝。
他不信天命,他這一輩子都是在和天命鬥爭,不是嫡出卻要爭得個地位,沒有聖寵卻偏要步步為營,甚至暗中除掉了最大的絆腳石白君恒,他不相信他還是鬥不過這蒼天!
“繼續前進!”
過了這滄瀾江就是晉安外的明山了。
薛家軍趕到晉安城外的時候,已經是大雨的第四日,安子衿放不下心,帶著茯苓偷偷出了城,可還沒過城門就被顧家軍的哨兵發現了。
不到一盞茶的時候顧璟就沉著臉坐在安子衿的對麵了。
馬車外頭是劈啪作響的雨聲,顧璟又怎麼忍下心來怪她,隻是解下自己的披風將她裹了個嚴實。
安子衿皺了皺一雙秀眉,“你想好了主意?不說哥清楚我不放心。”
顧璟也拿她沒法子,誰讓他這一輩子是栽在她手中了?
“你可知薛家軍犯了什麼大忌?”
安子衿一聽便沉思起來,“疾行至此還遇上了大雨,卻沒有絲毫延誤,想必其中有損兵折將之事。”
顧璟眸中毫不掩飾著讚歎,“夫人還不知道,他們紮營的山腳不遠處通著一條臥龍穀。”
安子衿眼眸一亮,“明山?臥龍穀?”這些都是她自小熟悉的地方。
顧璟點點頭,“這場大雨當真解了圍,臥龍穀上頭我已經派人攔了水壩,隻待這雨再下兩日,屆時……”
安子衿眼底也浮起了笑意,“不愧是安國公,狡詐異常!”
“夫人這麼快就想通了,不愧是安國公夫人。”顧璟刮了刮她的鼻子,“放心了?還不快回去歇著?”
安子衿勾住了他的脖子,像是吃了糖賣乖的孩子,“說得再輕巧還是危險的,我等你平安回來。”
顧璟吻上了她的額頭,“夫人有命,不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