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白君澤和南疆赫宜公主的大婚之日整個洛陽城都透著喜慶之意,透著異域風情的表演儀仗長長地鋪了滿街。
“公子,人都安排好了,今夜就動手。”
尤姬正在一處茶樓的二樓欄杆旁,她點點頭,“殺了白君澤後立刻將假的赫宜公主殺了,不要留下蛛絲馬跡。”
那黑衣人略有遲疑,“可這人是大王派給公子的。”
“不過是個棋子,用得上才有價值,要是用不上就是廢子,發兵的借口就從她身上得了。”尤姬說著陰冷一笑。
“是。”那黑衣人立刻退下。
隨後這喧囂喜慶的吹打聲才將尤姬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她勾了勾嘴角,隨後不屑地移開了視線。
四皇子府中,安同甫和白君澤凝神相對而坐。
白君澤不解地說道:“陵城那裏傳了消息來,顧璟那裏仍然沒有異樣。”
安同甫撫著下巴,“該防的都防了,應該不會再出問題了,也許是我們多心了。”
白君澤卻是不甘心地攥緊了拳。
“殿下,若是這件事順利,前頭的路隻會更順。”安同甫起身,“馬上時辰也該到了,殿下該寬衣了。”
白君澤望了眼門外捧著吉服的侍婢,不悅地皺了皺眉。
“伺候本皇子更衣。”
幾個侍婢紛紛鬆了一口氣,連忙捧著衣裳走上前去。
而此時的安國公府,安子衿許久才悠悠醒轉過來,她有了知覺的那一瞬間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鮮活的心跳聲讓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痛意還在遊離,似乎整個人都沒有力氣,她蹙了蹙眉,費了很大的勁兒才睜開了眼睛。
可卻是一片黑暗……
“夫人!您醒了!”林嬤嬤這句話將屋子外一夜未睡的沈二爺也驚得疾步邁入了屋內。
“怎麼樣?還疼麼?”沈二爺急忙扣住了她的手腕。
安子衿心裏一驚,隨後掙紮著坐了起來,往床頭縮了縮,她緊緊揪著床單,良久才鎮靜下來,她聲音有些顫抖,“我是不是看不見了……”
一瞬間墜入黑暗的感覺讓安子衿莫名地驚慌起來,她感覺得到手腕上微涼的手指,卻看不見分毫。
漆黑如墨。
“恢複的不是很糟,暫時的失明也是在我的預料之中,隻是要多久才能恢複,這有些說不準。”沈二爺看到她縮在床頭,緊緊皺起了眉。
安子衿重重地點了點頭,鄭重地問道:“我活下來了,是麼?”
沈二爺笑得苦澀,這女人……隻會讓他覺得驚愕,這麼瘦削的身子是怎麼承擔一切的?
“是。”沈二爺感受著她漸漸平緩下來的脈象,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一夜未睡的困倦也化為了烏有。
茯苓端了藥來,“小姐,這藥快喝了吧。”
安子衿點點頭,任由她喂著自己喝了藥,裏頭放了中和苦澀的甘草。
“今日是大婚之日……”安子衿還沒有習慣眼前這一片黑暗,但她也顧不得這些了,“什麼時辰了?”
“申時了……”茯苓收起了藥碗。
“也就是該迎親了。”安子衿蹙起了眉。
沈二爺起身道:“藥我都留下了,其他的溫庭之也都明白,今日宮中還有事,我先走了。”
安子衿知道現在宣仁帝身體不好沈二爺是抽不開身的,這個時候還要為了自己分神,著實是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