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過得很快,一眨眼連枝頭都綴了綠芽。
此刻的安子衿正站在十裏長亭,她捏著衣袖,對顧璟道:“何時回來?”
顧璟笑著替她將被風吹亂的發理到了耳畔,“很快就會回來,還要回來籌辦婚事。”
安子衿紅著臉推了他一把,“還這麼不正經。”
顧璟笑意更濃,“一會兒回去用些薑茶,今日的風有些大。”
“我哪有這麼脆弱了?”安子衿撇了撇嘴,隨後她卻是有些不放心,沉聲正色問道:“倒是你,又往陳郡去了,莫非是南邊不穩妥了?”
顧璟哪會讓她擔心這些,他攬住了她的腰,順勢撫上了她的背,歎息道:“都越發瘦了還在擔心些有的沒的,你放心,沒有大事。”
安子衿還是不肯相信,顧璟點了點她的鼻子,“快回去吧,別忘了喝些薑茶。”
還要再問,可前頭孤影已經走來了,安子衿將幾隻荷包塞給了他,“這裏頭有些應急的藥材,我都附了紙箋在裏頭。”
顧璟低下頭,在她耳畔低聲道:“辛苦夫人了。”
不等安子衿回過神,顧璟已經走遠了。
“真是……”安子衿摸了摸泛紅的臉頰,一旁的茯苓上前道:“小姐,上車吧。”
安子衿點點頭,她再回頭看,那一行人已經遠遠而去了。
“走吧。”她想了想陳郡那裏,楊從崢也該回來了吧,到時候也該問一問陳郡的形勢。
而此時的三皇子府中,白君佑則是微眯著眼眸坐在石凳上,他手中捏著一張微微泛黃的紙,上頭的字跡很是模糊,隻有在燭火炙烤下才能顯現內容。
而就是這麼一張紙,白君佑已經看了好幾日了。
他移開眼眸,淡淡問道:“白興,宮中有沒有消息來?”
白興搖了搖頭,“隻有昨兒貴妃娘娘派人來送了糕點。”
白君佑將那紙箋塞進了衣袖,點點頭,“備車吧。”
“殿下要去哪裏?”白興一愣,殿下已經在府裏閉門不出許久了,連薛家都沒有去過幾次。
白君佑眼眸愈加深沉,他今日終於要去見這個背後的人了。
“城郊。”
馬車疾馳而去,白君佑突然想到了什麼事,他問道:“白興,顧璟是哪一日離得洛陽?”
白興一愣,隨後連忙說道:“殿下忘了?安國公今日才走。”
白君佑掀開車簾,已經能遠遠地看到十裏長亭了,一輛馬車正在往回走。
是安子衿?他心裏微沉,甩手放下了車簾,臉色也更差了。
很快馬車就停住了,白君佑這才收起了思緒,他掀開了車簾就看到江中間有一條船正穩穩停在那裏。
船?
他回想起那紙箋上的內容,但有些猶豫了。
“殿下,這裏隻有一艘船……”白興望著這一艘像是商船的船,若有所思起來。
“再看看。”說著白君佑跳下了馬車,打量了一番這艘船。
“殿下,主子在裏頭已經候了多時了。”
這聲音傳來,白君佑這才看到床頭站著個孩子。
孩子?白君佑眼眸微沉,這人讓一個孩子還迎自己?
誰知道那孩子卻腳尖一點就從船上跳下了江,一點水花都沒有漸出,他幾下輕點就站在了白君佑的麵前。
白君佑這才發現這並不是孩子,隻是個子極矮的少年,“你家主子就是這般的誠意?本皇子倒覺得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