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些馬車和騎馬的男人都停了下來,馬蹄聲和嘶鳴聲異常厚重。
馬車內是止不住的哭聲,隱約可聞是個中年婦人的聲音,“就是這裏!”
那一群隨從護院模樣的人紛紛下了馬,“請夫人放心!今日一定要討個說法!”
安香嵐跌坐在了地上,她快速地朝著門內退去,驚恐地喊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一群護院卻是冷哼道:“我們是為夫人來討個公道!這西婆子胡亂開藥草菅人命,害死了我們府上的五小姐!”
“草菅人命?害死了人?!”這幾句話在安香嵐的腦海不斷攪動,她尖聲道:“怎麼會?!不可能!你們胡說!”
“吳管事,這是不是同黨?!”幾個男人指著安香嵐怒聲說道。
安香嵐連連搖頭,她一把將懷中的銀子倒了出來,神色戚戚,她今日隻有自己一個人,麵對這一群凶神惡煞的男人,嚇得全身發顫,尖聲道:“不!我不是!我是來買藥的!這些都是買藥的銀子!我是替我娘來買藥的!”
車內的婦人掀開了車簾,哭道:“這西婆子害死了我的女兒,我絕不會放過她!”
很快又是一陣馬蹄聲,安子衿瞧著不斷有人來,心裏越加凝重,在洛陽這麼久了,怎麼竟然不知道城外還有這麼號人物?!
“來人,給爺衝進去!砸光這個地方!”一個怒氣衝衝的男人帶著一大群人下了馬。
安子衿倒是認得此人,這是洛陽孟家的二老爺,因為三年後的潑墨案被白君佑盯上了,那時候自己為了得到證據還同他的夫人交好。
這裏頭的西婆子到底是什麼人?!她已經逃走了?這些都是被她治死的人?安子衿眉頭緊鎖。
安香嵐嚇得連地上的銀子都不去撿了,她一身都是灰塵泥垢,可還是顧不得狼狽連忙爬起來,可等她從人群中擠出去的時候卻連那車夫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可惡……”她咬得自己的唇掰都深深見血,可還是不解恨,伸手就看到一手的泥灰,可她現在身無分文,那些銀子也被人一搶而光,甚至連碎銀都踩進了泥地。
安香嵐忍住了眼眶裏搖搖欲墜的眼淚,她跪下來用手摳出了被人踩進地磚縫隙裏的碎銀。
“啊……”她的手被人踩在了腳底,她抱著映出血跡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回城的官道上趕,狼狽的模樣簡直讓她想要一死了之。
可最讓她不敢置信和不想麵對的是,這個西婆子一定是跑了,她甚至還害死了人,這麼多權貴之家要拿她償命,自己怎麼辦?自己的姨娘怎麼辦?
想到這些她的腳步又踉蹌起來,隨後她被枯枝絆了一跤,狠狠地摔在了泥地,連頭發上都沾染了汙泥。
而此時的安子衿則是眼見著一群人找不到人隻能是原路返回,等到那群人罵罵咧咧地暫時走了,安子衿才看到那老者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安子衿抬腳走了上去,她從隨身帶著的荷包中取出救急的藥丸,那老者整張臉都腫起來了,他感覺到有人要碰自己,連連後退。
“我暫時還不想你死,吃下這藥,不然你也是活生生痛死。”安子衿看了眼他的手腳,基本都斷了,耷拉著。
木槿不解,“小姐,你這是……”
安子衿看那老者真的吃下了藥丸,知道他暫且是信了自己,於是問道:“我知道你被毒啞了,但我問你的話隻需要你點頭或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