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淑妃甩不開兩邊的侍女,隻得是坐在了軟轎上,可膝蓋上的痛意卻不斷地提醒著她,她的兒子要走了,前路卻是迷霧和險境。
四皇子一行人離開洛陽的時候天色剛剛蒙蒙亮,魚肚白的天際讓白君澤的心情也沉重起來。
“四殿下還等麼?天色不早了,如果再不啟程恐怕今晚會沒有地方落腳。”為了避開幾個容易暴露的地方,他們選擇了偏院的路途。
白君澤看了眼城門,“派去安國公府上的人可回來了?”
那人搖了搖頭,“還不曾。”
白君澤眸子微眯,再等最後一炷香。
安府的前院,安同甫已經一夜未合眼了,他站在一副堪輿圖前,目光緊緊鎖定著朔州的位置,很明顯他已經知曉了白君澤此行的目的地。
“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子衿推門進了書房,有了安同甫的吩咐,安子衿如今出入前院書房已是毫無阻攔。
安同甫詫異地回眸,不知為何這時候看到自己的二女兒這張處事不驚淡然的麵容,他竟然覺得鬆了一口氣,隨後他自嘲一笑,自己已經淪落到要依靠一個深閨女子了?若是婚約還在或許還能指望著安國公顧璟出手,可如今這形勢,顧璟完全可以甩手不沾分毫。
“子衿,你怎麼來了?”安同甫剛想收起那副堪輿圖,可望了眼安子衿那雙清澈而幽深的眸子,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停住了手。
安子衿的視線也落在了那副堪輿圖上,她急聲道:“是不是四皇子府出了什麼事,我聽門房的人說有四皇子府的人來過,這個時候天還沒亮,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是長姐?”
安同甫輕歎了一口氣,隨後對安子衿招了招手,“子衿,過來。”
安子衿微蹙了蹙眉,隨後還是走到了那副堪輿圖前,她是看得懂的,前世為了幫白君佑得到更多的消息和密報,這些堪輿或是軍情她了若指掌。
安同甫指著朔州道:“子衿,你可知道這裏是何處?”
“朔州,大周西邊的邊境。”朔州?安子衿的心裏升騰起一絲不妙,冬日邊境是會開始不安定的,緣由是那些個靠放牧的小國小部落到了冬季就會開始侵擾大周的地界,小的動亂是搶一些衣物吃食,若是鬧大了也可能會打仗。
安同甫點點頭,讚許地看了眼安子衿,“你可知道每年冬季來臨朝堂內就必定會做的事?”
安子衿望著那副堪輿圖思量了片刻,開口道:“巡邊。”
安同甫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安子衿的臉上,他心裏無不充斥著失落和遺憾,如果安子衿是個男兒身,如果這是自己的嫡子那該多好,片刻後他收回了目光,“的確如此,隻是今年的巡邊提的有些早,甚至連冬至都沒到。”
安子衿心裏猛地一跳,巡邊,匆忙而來的四皇子府的下人,難道是……她抬眸驚異道:“父親,這件事和四殿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