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強詞奪理!”
安子衿稍稍偏過了頭,望著他道:“你的好三姐必定是不曾告訴你,父親今晚要在府裏宴請程翰林,想必你的功課還沒有溫習好,二姐便不耽擱你了。”
說著安子衿便望了眼安子揚,果然他神色大變。
“你……你莫不是又在唬我?”
安子衿望向了一旁的木槿。
木槿忍住了笑意,正色道:“這還有假?今日的晚食可是擺在前院風雅閣的,廚子早就在預備著了。”
聽了這話,安子揚狠狠地瞪了眼身後的隨從,“這等大事你也不打聽清楚?!還不快走!”
望著安子揚的背影,安子衿斂起了笑意,“看來,得像個法子……”
木槿點點頭,“這樣下去,那個三小姐若是教壞了子揚少爺怎麼辦?!”
“去把前陣子去庫房取衣料的婆子找來,不要被長澤院發現了動靜。”
木槿點點頭,“奴婢知道了。”
安子衿轉過身子,拉過了她的手,正色道:“日後不許在我麵前自稱奴婢,你很好,不是我的奴婢,我視你如同姐妹……”
木槿聽了眼圈兒一紅,“小姐,奴婢……”
“不許再說,不然我可是惱了……”
“是……”
木槿含淚一笑,退了下去。
這時候一個婆子上前來道:“小姐!有個鋪子裏的小廝求見,自稱王七。”
安子衿自然記得是珍寶閣的夥計。
“請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青色布衣的夥計便進了院子。
王七遠遠瞥了眼這二小姐,猛地低下了頭。
二小姐此刻站在花團錦簇的院子裏,更是美得讓自己不敢再多看一眼!
“小人王七見過二小姐!”
安子衿淡淡地點了點頭,對他道:“起來吧,有何事?”
王七忙起了身,“回二小姐,方才季家送了門來,此刻已經是裝好了,明日珍寶閣就可以重新開業,至於季家,小人已經代二小姐謝過了,並且也說了日後二小姐會親自致謝。”
安子衿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件事你做得很好。”
王七眉梢都帶了喜色,“多謝二小姐誇讚!不過……”
他又有些為難道:“隻是楊掌櫃說自己染了惡疾要回益州老家,讓小人代他辭去掌櫃一職。”
安子衿微微蹙了眉頭。
這楊掌櫃是楊氏從益州帶來的陪房,自己自然是沒有他的賣身契,也管不著他的生死和行蹤。
至於他稱病回益州一事,想必也和這楊氏的吩咐扯不開關係……
她理清了頭緒後,對王七道:“不必顧忌此事,明日照常開業就是。”
王七為難道:“小姐……可是沒了掌櫃,我們珍寶閣怎麼辦?”
“無妨,一個掌櫃罷了……”說著安子衿打量了王七一眼,“你便暫代了這掌櫃一職,若是珍寶閣在一月之內穩了下來,這掌櫃之位便不用更改了。”
王七大吃一驚,張著嘴說不出話來,許久後才跪了下來,“多謝二小姐!小人必定不會辜負二小姐!”
安子衿隨意點了點頭,“先回去吧。”
等到再次隻剩下一人,安子衿緩緩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望著院中的香樟樹不語。
珍寶閣看似平靜,實則卻讓自己捉摸不定……
而此時珍寶閣對麵的茶樓上,二樓雅座的窗邊露著一個俊美無儔的側影。
一個身著石青色暗紋錦袍長衫的男人手執瓷杯望著對麵的珍寶閣微微眯起了眸子。
“你瞧清楚了?那幫人之中……有人進了珍寶閣?”
一身黑衣的孤影一臉正色,拱手道:“爺,屬下看得清清楚楚,那人還帶了一隻雕花紅木匣子,是子時趁著夜色溜進的珍寶閣。”
顧璟眉頭微蹙,“珍寶閣……”
一旁的顧白忙道:“爺,這珍寶閣的背後是安家,聽聞兩日前安二小姐還帶人來砸了鋪子的大門!那天似乎是熱鬧得很!北市這兩日還傳著安二小姐砸門訓奴的事跡呢!”
顧璟微微抬起了一向鋒芒畢現的眸子,饒有興味道:“哦?怎麼個事跡?顧白你倒是說說看?”
顧白嘴角一扯,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哆嗦了兩下,“爺……小人突然發覺還有事沒做!對了!小人去看看那茶水泡好了沒!”
說完,顧白捂著心口喘著氣,一溜煙跑下了樓……
顧璟卻重新將視線移到了珍寶閣的門前。
她那丫頭竟然帶了人來砸自家的鋪子?
想到這裏,他竟然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了嘴角。
孤影見一向殺伐決斷的主子默默不語了,心裏大驚。
“爺?那珍寶閣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