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說,考試就像追女孩,當我們在過程上孜孜不倦，其本身卻於我們毫無意義,我們醉生夢死，心力交瘁，僅僅是為了它的結果。
我被“嘩嘩”的雨聲從一個關於成績的夢中喚醒,坐起身，秋雨從窗前劃過,天空仿佛灑滿墨汁的白紙。
母親迷信夢的作用，生我前她夢見將生男孩，於是我出生了，她讓醫生裹繈褓前先讓我先讓她看看，而她的雙眼緊緊盯注了我兩腿中間的部位，那東西千真萬確的存在著，看來昨夜的夢千真萬確！中考結束後她不依不饒的問我最近做過什麼夢沒有。
我說：“沒有。”
媽說：“這麼重要的事，怎麼會連夢也沒有，你出生前，我怎麼夢見了男孩？”
我說：“沒說過重要的事就非要做夢的。”
媽說：“說明你根本就沒有把學習放在心上。”
我說：“死算不算重要的事情。”
媽說：“算，這和考試有關係嗎？”
我說：“那，人死之前會不會夢見自己死？”
媽說：“應該會的吧。”
我說：“死了就是什麼感覺都沒了，什麼感覺都沒，怎麼夢？”
媽說：“好好的說死幹嗎，你真的沒做過夢？”
我說：“倒也不是，我總是夢見地上有無數的一元硬幣，然後我揀，怎麼也揀不完。”
母親沉默片刻說：“後來呢”
我說：“後來我醒了，很失望。”每當我經濟緊張，潦倒度日的時候，這樣的美夢總是在夜裏暗暗撫慰我。但是，美夢從不顧及你醒來時的感受。
我打開書包，又看見章程的信。我突然想，章程這樣的情場老鬼,寫出的情書會是什麼樣？我將台燈開到最亮,將信湊上去,看清了其中的一行字:
我知道我不該寫這封信，十六年來我不曾真正品嚐過愛情的滋味,我默默走在校園中,但是自從我無意中望見你那倩影,我的心就被虜走了，我知道自己再也難控製自己的感情,難道我迎來了我一生中的第一次愛情？
那女孩的名字出現在了信的末尾:許斐。
章程如果把這點功夫寫作文上，總有一天他的文章會被選登在“曆年高考滿分作文選”之類的書上。
從早上開始眾人就不住打量老師的臉色和他們手上拿著的東西。但是他們就好像這場考試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延續他們的教學。我乘下課的時間來到許斐的教室，把她叫出來，她驚訝的看著我，輕輕的嘟噥道：“怎麼又是你！”我飛快的將信塞進她的手，一轉頭，走開了，心裏琢磨著，這件事將不再困擾我。
回到教室，班主任已經站在講台上，張月月說：“你下課這麼急到哪裏去啊，這麼長時間！”
“上廁所。”我信口騙她說。
老師掃我一眼，沒有責怪的意思，然後像往常說這類事情一樣，素起臉,冷冷道：“考試的分數應該已經全出來了，下周一召開高一家長會，成績會在那天晚上交到你們家長手上，這個星期的雙休日，你們可以放心的過！”她說著停下來想看看我們的反應，然後繼續說：“這次學校按照總分排名次，我會按照成績從新安排一次座位，如果有人急於想知道自己成績，自己到各任課老師那問。”
考試前，班裏每有作奸犯科者，老師總板著臉告訴我們，考試後跟我們秋後算總賬，她說：“我反正一個人在辦公室沒事幹，你們如果想試試盡管可以來試試，你們想一個寂寞的女人可以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一番話說的眾人都傻了。
弄得係可總是問我說：“為什麼算賬總是要過了秋天才可以？”
我也答不上，說：“大概現在是秋天，等期中考試過了秋天就算是結束了，所以說是秋後算賬。”
係可說：“她為什麼說自己是寂寞的女人。”
我說：“我覺得她是在暗示我們什麼。”
考試結束後沒有人被找去算賬。找學生，最多恐嚇一兩下，真要算賬還得找家長。成績好的學生，根本用不著算賬，如果經常遲到或上課說話，不但不會算賬，或許還會被冠以“神童”的美譽；成績若不好，不擔心沒人收拾。
學生成績的優異使她們有能力立足於校領導和其他的班主任之間，甚至成為他將來評職稱時的重要保障。
當今幾乎沒有老師希望他的學生通過他的課可以學到收益終生的東西，但幾乎收有人都希望他們自己所教班級的平均分將超過同學科其他老師的學生。
老師這樣說，敢去辦公室的人依舊很寥寥，我和係可卻在其中。我下課就直奔化學組，係可去了物理辦公室。進去後老師就很驚奇的看了我，然後說：“來問成績？”我點點頭。她說：“不用看了，你第一。”我問言大悅，但是一直不明白老師剛才那個眼神的意思。
下午化學課時，老師說：“我很不明白，有些同學平時的作業做的全對，一到考試就考的一塌糊塗，有些人作業做得不怎麼樣，考試總是考的很好。”
我聽了得意的對張月月說：“老師後麵那句是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