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珠急忙避開頭,聲音清冷,“楚先生,麻煩你先找律師過來吧,我要把我手裏全部楚天集團的股份移交給你。”
“掌珠,這些事情不急的……”楚煥東尷尬的放下手,他家財萬貫,根本不是非楚天集團不可,這兩天出手幫楚天集團渡難關,隻是單純的因為他對楚天集團有感情。
“你不急我急,我不想再和楚天集團,和你,有任何牽連。”汪掌珠緊繃著臉,義正言辭。
楚煥東聽她這樣跟自己說話,既難過又好笑,無論經曆了多少事情,汪掌珠骨子裏還是帶著小孩子的稚氣,楚天集團還給自己就算沒牽連了?天真,隻要有妞妞在,他們永遠有羈絆。
汪掌珠再次催促楚煥東找律師,如同迫不及待的要把楚天集團的股份轉給楚煥東。
楚煥東又推脫了幾句,但見汪掌珠麵色慘白,神情虛弱,不舍得與她爭辯,在他心裏,自己的一切都是汪掌珠和妞妞,根本不分彼此。
他在汪掌珠的催促下,找來律師,簽署了文件,至此,楚天集團再次回到楚煥東的手裏。
他們這邊的事情剛剛辦妥,蘇晏遲就來到了汪掌珠的病房,洗漱一番後的蘇晏遲,神清氣爽,清俊出塵,身上清爽的薄荷味道直往汪掌珠鼻子裏麵竄。
蘇晏遲手裏捧著大朵大朵的向日葵,這花放在這屋再適合不過,那樣如陽光一般的花朵,總讓人覺得溫暖。
汪掌珠看著蘇晏遲,心頭湧上一陣暖意,嘴角含笑的同他講話,眉間有淡淡的虛弱,眼睛卻很亮,看來很有精神,與對待楚煥東時的神情截然不同。
楚煥東心中鬱鬱,但在蘇晏遲麵前,他是絕對不會露出示弱的神情,手頭的事情很多,他卻沒有著急走,反倒鎮定自若的坐下,落落大方的同蘇晏遲客氣寒暄著,偶爾談一下當前的經濟或者時事,對著汪掌珠說話時嗓音寵溺。
汪掌珠沒想到楚煥東竟然如此的無賴,她想攆他走,當著蘇晏遲的麵,又實在不好開口,萬幸的是,楚煥東的電話在不斷的響著,他敷衍過去幾個後,終於在接到一個重要電話後,急匆匆的離開了。
楚煥東一走,屋內的空間好像都明媚新鮮了,蘇晏遲無所顧忌的仰躺到汪掌珠的病床上,疑惑的看著汪掌珠,“你們……你們現在到底什麼關係啊?把我都弄懵了!”
“什麼關係都沒有,如果一定要扯出點關係來,他是我女兒的爸爸,現在正在為了他女兒的媽媽,積極的打撈我。”汪掌珠都驚訝於自己的平靜和心如止水。
蘇晏遲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伏在汪掌珠的病床邊上,同她漫不經心的閑扯。
汪掌珠昨晚沒睡好,這樣跟蘇晏遲說了一會兒話,就困頓了,她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睡著了,睡夢中,出現了爸爸的臉,有清晰,有模糊,在夢裏,她的童年和成人後輾轉交替,同樣曆經著曾經的無憂快樂和無比的煩惱憂愁,那種感覺如同再次身臨其境般真切,以至於她心口好像一直被什麼東西壓著,眼睛酸澀,幾預流淚……
最後一幕--又回到那個恐怖的晚上,林雨柔聲嘶力竭的大叫著,隨後倒在血泊裏一動不動,宋良玉麵色猙獰,跟瘋了一樣在狠踢著奄奄一息,滿頭滿臉血跡的爸爸……
一種巨大的痛苦籠罩下來,汪掌珠掙紮搖頭,拚命的想擺脫出來……
“掌珠,掌珠!”
當汪掌珠從噩夢中睜開眼睛時,蘇晏遲正伏在她的麵前,擔心的喚著她的名字。
看見她醒了,蘇晏遲明顯的鬆了口氣,用毛巾替她擦拭著額頭的細汗,眼角沁出的淚水,憐惜的問道:“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汪掌珠愣了半晌,爸爸……她又想起剛才的夢,仍然覺得心悸恐慌,她平複了一下自己狂跳的心髒,要蘇晏遲幫自己拿過電話,撥給楚煥東。
楚煥東沉穩熟悉的聲音馬上在電話那邊響起:“掌珠,有什麼事情嗎?”
他的聲音讓汪掌珠有安定的感覺,一直突突跳著的心好似平靜了許多,她用難得溫和的語氣,低低地說道:“我想盡快的去看看我爸爸,去他的墓地看看他,你幫我想想辦法。”她現在的身份還是嫌犯,門口還有警察看著,想要外出看爸爸,隻能找楚煥東。
“好,我會盡快辦妥的。”楚煥東的聲音堅定而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