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次幽幽轉醒過來時，並沒有再叫時苒苒媽咪。
而是看著盛寒夜，輕輕的叫了一聲“小夜”。
“奶奶，我在。”
盛奶奶已經完全沒有她之前叫時苒苒媽咪的記憶了。
她的意識，回到了一個正常的狀態。
“她是你的女朋友嗎？”
盛奶奶看著時苒苒問盛寒夜。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盛奶奶，時苒苒的鼻子忍不住的泛著酸。
“不是。”
盛寒夜否認了時苒苒是他女朋友的事實。
“小夜，你能讓她出去嗎？”
盛寒夜看了一眼時苒苒，溫聲道，“苒苒，你在外麵等我一下。”
時苒苒點頭，乖乖的走出盛奶奶的臥室。
她想，盛奶奶大概是不喜歡她。
如果盛奶奶喜歡她，就不會讓她走了。
臥室裏，盛奶奶看著盛寒夜，那一雙渾濁的眼眸中，透著一股滄桑。
“小夜。”
盛寒夜應了一聲，“我在。”
“我還能活多久？”
盛奶奶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平常。
就好似，她問的這個問題，盛寒夜一定會知道。
也一定會回答。
盛寒夜的心，驀然一疼。
雖然，他和盛奶奶並非親生的孫子。
但這些年，兩人之間，依舊有一種無形的羈絆。
“奶奶，你別想那麼多。”
盛奶奶突地笑了，“小夜，你告訴奶奶。”
“十天。”
盛奶奶突地又覺得十天是那麼的漫長。
“那我死了之後，能看見他們嗎？”
盛寒夜搖頭。
“不能。”
“小夜，你不是普通人，你不能戀愛，你知道嗎？你別讓一個女孩為你傷心難過，我……”
盛奶奶的聲音，幾度哽咽。
無疾而終的戀愛，最是傷人。
她不希望會有人因為愛上盛寒夜，從而悲傷失落難過。
“奶奶，你放心，我不會。”
盛奶奶點頭。
她看盛寒夜的側臉，腦海裏浮現出來的卻是當年車禍的場景。
當年的那一場車禍，特別、特別慘烈。
她在得知自己的寶貝孫子在車禍中僥幸活下來時，是多麼慶幸與感激！
然而……
當她後來在得知活下來的並不是自己的孫子時，她真的又恨又怨。
她甚至想過，要不要殺了這個孤魂野鬼，替自己的孫子報仇。
她孫子的身體，怎麼可以被孤魂野鬼所占據呢？
那一天，她拎著菜刀，與他對峙時，他是那麼的從容不迫。
他說，當作借用他身體的報酬，他會讓她死去的親人與她見上一麵。
同樣會讓她死去的親人，有一個很好的去處。
盛寒夜履行了他的承諾。
盛奶奶卻也從那個時候開始，與盛寒夜有了隔閡。
“小夜，你別怨我，我隻是不想讓我的小夜，背上孽債。”
在盛奶奶樸素的想法中，倘若盛寒夜和時苒苒談了戀愛，就等於結了因果。
可她害怕，這樣的因果，會因此降臨在自己的孫子身上。
“我明白，你好好休息。”盛寒夜起身，他一臉平靜的問。
“你如果還是不想看見我，我會離開。”
盛奶奶無比虛弱的點頭。
“那你去忙你的，這裏有這麼多傭人，我沒事，我死了之後，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