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誰心裏都清楚,若是當真安陽侯想要危及她的生命,就算平安再過本事,也不過是一個孩子。
宣月淮見此,不再阻攔,因為他清楚,年瑩喜此舉動,完全是出於讓他安心。
年瑩喜笑著拉住身邊平安的手臂,趁著平安還在呆楞的同時,一巴掌輕輕拍在了他的腦門上,“小男人,走吧,我的安全可就全都交給你了。”
平安被拍的回神,餘光見宣月淮不打算再過阻攔,收回目光的將年瑩喜攙扶下了床榻,一邊扶著她朝著門外走去,一邊大聲的道,“這是自然,我自會保護好皇嬸嬸。”
“嗬……”宣月淮聽聞,無奈的搖了搖頭,目送著那瘦到見骨的身影一步步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無奈的笑了出來,她還是老樣子,總是能自己在任意妄為的時候,周全到讓所有人都說不來反駁的話。
宣國營地的牢房,在整個陣營的中間,雖然是臨時搭建起來的,不過由於是唯一木製的房屋,所以放眼望去特別的醒目。
年瑩喜在平安的攙扶下,跟著稻穀神醫慢慢行至到了牢房的門口,由著守門的士兵將栓在門上的三層鏈鎖全部打開,這才再次跟上了稻穀神醫的步伐,慢慢的朝著牢房裏麵走了去。
不同於白國營地的牢營,宣國的牢房雖然搭建的比較簡陋,但仍舊與城中的牢房別無區別,一間間的牢屋用木條分隔開來,雖然牢房內鋪著稻草,燃著銀炭,卻還是難以阻擋住那順著木屋縫隙刮進來的寒風。
行至到了盡頭,稻穀神醫再次停下了腳步,而年瑩喜,也終是在時隔幾日之後,複而又見到了那個總是漫不經心的安陽侯。
“將牢門打開吧。”你暗影轉頭,朝著一直默默跟在幾個人身後的士兵吩咐著。
士兵猶豫了半晌,舉著手中的鑰匙不知是開還是不開。
現在站在這裏的可是他們宣國的皇後娘娘,皇上雖然是交代了皇後娘娘會來但是可沒有說要進牢間,如果他要是自作主張的開了門,萬一皇後娘娘要是有個什麼意外,他脖子上的腦袋也就算是落地了。
稻穀神醫自然是看出了那士兵的糾結,不過他並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年瑩喜,想看看年瑩喜會如何處理。
“皇嬸嬸,咱們就別進去了。”安靜之中,平安小聲的道,他並不是害怕自己,而是擔憂年瑩喜。
年瑩喜微微一笑,眼中的堅定不可動搖,“既然來都來了,豈有不進去的道理?”說著,她轉眼再次朝著那士兵看了去,眸中迸濺冰冷,“若是你怕本宮受傷,皇上怪罪的話,本宮現在就殺了你。”
“皇後娘娘恕罪!”士兵一聽,嚇得一個激靈,哪裏還敢耽擱,趕忙上前一步,打開了最後的鏈鎖。
稻穀神醫見此,笑著點了點頭,親手打開了牢門,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皇後娘娘,請!”
年瑩喜頷首,在平安的攙扶下,走進了鋪滿稻草的牢間,看著那始終正對著牆麵,背對著自己臥躺在地的安陽侯,輕輕的道,“安陽侯,別來無恙。”
“皇後娘娘來了啊。”安陽侯低低的笑了出來,卻未曾起身,“果然這寒冰鎖鏈上的鈴鐺還是那般的清脆動人,光是聽著,就讓本侯倍感舒心。”
他的話,刺了平安的心,瞧著年瑩喜那身上纏繞著的金色鎖鏈,平安怒斥,“你……!休要在那裏說風涼話!”
年瑩喜伸手,示意平安無需動怒,抬起手臂故意晃了晃自己的滿身鈴鐺,在‘叮當’作響的清脆中,也是笑了起來,“是啊,多虧了安陽侯的照顧,讓我得此機會帶上了這麼珍貴的裝飾,隻是可惜隻是個鍍金的鎖鏈,若是純金的,也許我會更開心。”
安陽侯臉上的笑容加深,動作不變,“此話怎講?”
“純金的話,我的身價不也跟著抬高了麼?”年瑩喜笑,摸著自己手腕上的鎖扣,“世人都說自抬身價,現在有人願意幫著我抬起身價,我又何來的不開心之說?”
平安聽聞了年瑩喜這一席話,訝然的愣在了一邊,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年瑩喜那跳躍急速的思維。
稻穀神醫聽罷,笑著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他早就聽聞這位宣國的皇後娘娘有勇有謀,極其凜然於一身,他本以為這些的誇讚不過是世人的杜撰,沒想到如今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