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放手(1 / 2)

‘咣當……’是手中茶杯的脫落在地,宣逸寧任由那滾燙的茶水撒了自己的腳麵,卻仍舊毫無知覺。

半晌過後,他微微抬眸,看著麵前連夜被人帶到他麵前的於淑蘭,緩緩的開了口,“將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於淑蘭認識宣逸寧這麼久,還從來沒見過他如此的失態,看著他那已然蒼白的俊顏,垂下了幾分的眸子,“娘娘不但被安陽侯用了夾指之刑,現在更是被戴上了鎖鏈,但娘娘讓貧妾轉告皇上,說是她很好。”

這樣……還算是很好嗎?

宣逸寧慢慢的閉上了雙眸,體內疼痛排山倒海的翻湧,原來唐楚早就與年瑩喜串通好了,隻對他報喜不報憂,如果今日要不是見著了於淑蘭,他還不知道要被這兩個人隱瞞到什麼時候。

可笑……

他宣逸寧,什麼時候也需要站在自己女人的羽翼下,得到那一份可笑的安康了?

年瑩喜……你曾經說過,朕的江山,隻要朕想,你便幫著朕來守護,但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朕,這份的守護,是要用你的血肉來鑄建,是要用你的尊嚴來維持。

如果,當你的自尊與血肉都因為這江山而人人踩踏,那麼朕的這片江山,要來還有何用?

如果,贏了天下,卻獨獨輸了你,那麼朕寧願用所有的一切,換得你的安然永世。

“皇上,平湖王爺的人馬已經抵達到營地,現在正在清點物資。”門外,一道士兵的同傳,緩緩的想起在了營帳內。

宣逸寧聽聞,複而睜開眼睛,沉靜的黑眸已然傷痛不複,隻剩下了滿目的清透冰冷。

抬眼再次朝著於淑蘭看去,他沉穩悠然,“你且先住在這裏,但今日的話,朕不希望你告訴第二個人。”

於淑蘭猛然一驚,看著那僅僅是瞬間便已恢複從容冷漠的宣逸寧,呆楞的點了點頭。

“很好。”宣逸寧起身,一邊吩咐著士兵將於淑蘭帶出去,一邊起身整理起了自己的衣袍。

帶於淑蘭被士兵待下去,宣逸寧才邁步朝著營帳口走了去,外麵,暴雨傾注,方準已然站在門口舉著油紙傘,安靜的等候著。

再邁一步,他帶著久違的笑容走進雨中,慢步走在被雨水打濕的草地上,是他永遠屹立的挺拔身姿。

年瑩喜……這一次,朕不會再任由你擺布。

宣國營地的另一邊。

宣月淮翻身下馬,走到李敏達的身邊,輕輕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好了,這裏是宣國的主營地,可不是邊關,你們兩個都少說一句。”

李敏達不服氣,不過見宣月淮開了口,隻能作罷的冷哼,“老子不跟某些隻懂得投機耍滑的人斤斤計較!”

“哎?”寇司彥終是聽不下去了,“你說誰投機耍滑?”

“就是你!怎麼樣?”李敏達雙手掐腰。

“夠了!”宣月淮忍無可忍,一聲怒喝之下,終於李敏達與寇司彥都沒了動靜。

“何來的這麼大的火氣?”隨著宣月淮的怒喝落去,由著遠處傳來了一聲低笑,“司彥與敏達一向如此,朕也是見怪不怪了。”在暴雨如珠之中,這道清澈的聲音似小河流淌,傾斜而出。

宣月淮等人整齊的回頭看了去,隻見電閃雷鳴之下,方準單手撐著油傘,宣逸寧輕甩衣袖,雙手自然負在身後,雖然憔悴卻不失俊雅的麵上微微掛笑。

眾人緊緊是一個呆楞,便整齊的朝著被雨水衝刷過的地麵跪了下去,“臣等……叩見皇上……!”

幾萬精兵的請安聲震響了天際,宣逸寧隻是輕抬手臂,淡然而道,“起吧,”

隨著眾人的起身,宣月淮當先走到了宣逸寧的麵前,雙腳站定在一處,想了許久,卻不知這話要如何的說出口,想了許久,他終於是道出了兩個字,“皇兄……”

“平安回來便好。”宣逸寧的話語聽不出是喜是悲,轉身吩咐方準,“去將平湖王爺帶過來的馬人安排到一處。”

“是。”方準點頭,正要將手中的油紙傘交給身後的士兵,卻不料宣月淮卻是在這裏時候上前一步,接過了那油紙傘。

“王爺……”方準一愣,雖然宣月淮是宣逸寧的弟弟,但好歹宣月淮是王爺,帶著如此尊貴頭銜的他給皇上舉傘,怎麼看怎麼有些不合規矩。

麵對方準的僵持,宣月淮不動聲色的笑了,“方準,許久不見,你似乎也變得婆婆媽媽了些。”

方準聽罷,速度回神,鬆開了握著傘柄的手,“是屬下多慮了。”

宣逸寧倒是沒多說什麼,見方準已經開始安排將士的住處,轉身迎著夜色,朝著自己的營帳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