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確實是如此,隻不過難免有所巧合。”安陽侯習慣的拿出自己的煙杆,借著燭火,慢慢吸了一口。
“巧合麼?我不這麼覺得。”齊妃說著,雙手墊在了矮幾上,輕輕撥弄著桌子上的茶杯,“太後病危,不過我的幾番催促罷了,還以為那個老東西忘恩負義的不會再給我配合,沒想到最後她還是選擇幫了我。”
“你竟然還有本事慫恿太後?看樣子倒是本侯小看於你了。”安陽侯說著,眯起了麵具下的狐眼,“既然現在該走的和不該走的都走了,那麼說說看你接下來的安排吧,本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在這裏耗,當然,我覺得你也是很希望本侯能盡快離開的。”
“這是自然,不過侯爺也不用繼續再等。”齊妃說著,忽然站起了身子,“因為今晚我便要讓皇後徹底消失在這後宮之中。”
“今晚?”對於這個答複,安陽侯還是有些意外的。
“就是今晚。”齊妃說的躊定,“如今皇上離宮,宮門的守衛一定會趁機偷懶,這是侯爺帶皇後出宮的最好時機,除非侯爺不想那麼快的得到皇後。”
安陽侯如此一聽,倒也覺得有理,微微一笑,輕抿薄唇,“那就一切旦聽夫人的安排了,隻要夫人保本侯能帶著皇後離開宣國,本侯便保證,以後再不會出現在夫人的眼前。”
子時三刻,整個宣國皇宮陷入了一片的漆黑之中,催雨的天氣依舊狂風呼嘯。
所有的火燭,早已熄滅,唯獨鳳棲宮的裏屋,還燃著淡淡的燭光,齊妃帶著宮女前來的時候,猛然見著這燭光一愣,不過事到臨頭,就算是此刻的鳳棲宮高掛燈籠,她也是要進去的。
留下宮女在門外等候,齊妃一人走進了鳳棲宮的大門,一路走進裏屋,待她伸手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再一次詫異的驚站在了原地。
此刻的年瑩喜悠悠靠在軟榻上,聽聞門響,微笑轉身,感覺到門口腳步聲的停止,她笑容更深,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齊妃娘娘,哦不,應該是天賜公主,請吧,我等你很久了。”
齊妃沒料到年瑩喜不但知道了她的身份,更是如此的開門見山,心中一緊,失去了原有的鎮定。
年瑩喜聽聞門口的齊妃遲遲未動,不禁低頭輕輕的笑出了聲響,待再次抬頭時,眸中雖一片漆黑,卻充滿著波光流動,“天賜公主這是怎麼了?在我眼中,一位能上殺太後,下斬自己親生母親的女子,應該不會這般的膽怯才是啊!”
“你說什麼!”如果剛剛齊妃隻是驚訝為何年瑩喜會好端端的坐在這裏的話,那麼她現在真的應該驚悚她口中的那字字話語了。
“我說什麼?我有說過什麼嗎?”年瑩喜幽幽的舒了口氣,慵懶的朝著身後的軟榻靠了去,仔細的品著手中早已涼卻的茶水,不再說隻字片語。
齊妃就這麼站在門口的看著屋子裏那一片悠哉的年瑩喜,怎麼也想不出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不過顧忌著剛剛年瑩喜道出口得話,她還是邁步走進了屋子裏,並坐在了矮幾的另一邊。
“公主何必這般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年瑩喜無奈,就算她看不見,也能感覺出來齊妃投射在自己臉上那足夠狠厲且滾燙的視線,“如果公主隻是詫異為何我會好端端的坐在這裏,而不是躺在床榻之上不省人事的話,那麼我不介意告訴公主,碧荷,哦不對,應該是藍水才是,此時應該早已是一具屍體了,所以她已經沒有能力在我的茶裏下藥了,若是公主還掛念著主仆情分的話,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公主,藍水被埋在了哪裏。”
沒錯,對藍水下殺令的人就是她,其實她更想親手殺了藍水,在齊妃的麵前將藍水五馬分屍,可是想了想,她最終還是讓墨修處理掉了藍水,畢竟藍水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她與其有那個功夫去拔猛虎的爪牙,不如直接撥掉猛虎的利牙來的大快人心一些。
齊妃還真是沒想到年瑩喜竟然是這般的運籌帷幄,在麵對年瑩喜這般悠哉淡定的神色時,她終究是坐不住身子了,隻不過她開口問得不是藍水,而是其他。
“年瑩喜,事已至此,何必再賣官司?當年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不妨直接全說出來。”
‘啪啪啪……!’年瑩喜聽罷點頭鼓掌,“天賜公主這樣才對麼,這樣才是當年那個攪亂後宮,又瞞天過海的天賜公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