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饒是他再不想去承認,他卻是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她身子的逐漸涼卻。
驀地摟緊了她的身子,他癡望著她緊閉的眼,喃喃道,“年瑩喜,如果這是你的苦肉計,朕認輸了……”
恍惚就在這瞬間,宣逸寧忽然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什麼皇權,什麼國家,什麼爾虞,什麼我詐,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那麼飄渺虛幻,他隻想拉著她的手,去看遍這天下間最美的風景。
春季桃花滿目映紅而開,鮮豔似火,夏季的滿山的娥仙花,飄香四溢,秋季收獲的奇珍異果,乃為天下珍殄,冬季的四季溫泉溫熱清潤,淨人心沛。
隻要她想,放棄了這無聊的權證又如何?隻要能常伴在她的身邊,陪著她遊走於天下海角,又有何不可?
隻要她醒來,隻要她點頭,便好……
“年瑩喜,別走……”
是誰?是誰再不知疲憊的喊著我的名字?沉浸在黑暗處的年瑩喜慢慢擰緊了眉頭,她累了,如果可以她寧願永遠的在這黑暗中永遠見不得光亮,可那個一直癡癡喊著她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意識伴隨著那不斷持續的呼喚聲,慢慢的清晰了起來,身體上的疼痛也跟著的明朗了起來。
他娘的……要不要這麼疼啊?這是年瑩喜清醒過來的第一感覺,輕輕的睜開不知自己閉了多久的雙眼,便對上了那張她熟悉卻又陌生的俊臉。
那張本就瘦到有了棱角的麵龐更加的清瘦,紅腫的眼,幹裂的唇,還有那下巴上冒出青茬的胡子,這真的是那個永遠高高在上,光鮮照人的宣逸寧麼?
我靠……年瑩喜狠狠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不會是自己睡的太久見到鬼了吧?
宣逸寧麵對她睜開的眼足足定格了五秒鍾,隨後狂喜笑意映出了雙眸,他伸手輕輕撫摸著她依舊憔悴卻紅潤了不少的麵頰,指尖輕柔的像是在極其用心的嗬護著一件易碎的工藝品。
看著這樣失態的宣逸寧,年瑩喜張了張嘴,“宣……”誰知剛剛道出一個字,便開始不停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幹裂的嗓子再不停的叫囂著,她咳的恨不得將肺都吐出來。
宣逸寧見狀,趕忙轉身將桌子上的溫水拿了過來,想都沒想的直接仰頭含進了自己的口中,隨後抱著她起身,俯身貼上了她的唇。
他炙熱的唇慢慢含著水一點點的順進她幹渴的喉嚨中,動作遲緩且溫柔。
這個時候,年瑩喜根本沒有一點矜持可談,毫不避諱的從他的口中滿足自己的需求,沒有節製的一味索取,甚至到了後來將水全部喝下還不滿足的她,伸出了舌尖探進了他的口中,想要繼續搜刮一些的甘露。
“恩……”被她咬到舌尖的宣逸寧雙眸猛地暗了幾分,抬頭的瞬間,一滴紅絲劃過唇角,使得他的憔悴的俊臉多了一分邪佞的魅惑。
“年瑩喜,你當真是虎妻啊!才剛醒來,就又開始興風作浪了。”他含唇而笑,俊美異常。
喉嚨的溫潤,使得年瑩喜添了幾分精神,麵對他的調侃,她不緊不慢的道了一聲,“後宮滿是溫柔鄉,嫌我潑辣,你可以去找那些個小鳥依人的啊!”她說著,便要閉上眼睛,“我很累,晚安……”
“年瑩喜!”他見著她快要閉合的雙眼,口氣之中帶出了一絲的慌張。
她聽罷呆愣了片刻,瞧見他眼中那抹遮掩不住的慌亂,心中已了然,“宣逸寧,你該不是怕我會一睡不起吧?”
他怔了一下,隨後低垂長睫,伸手將他抱在了自己的懷中,唇角再次顯現的是他那熟悉的老謀深算,“年瑩喜,朕一會還要早朝,想來你也是睡飽了,該換朕休息了。”他說著,閉目而笑,還不忘威脅,“記得不要誤了時辰,不然鳳棲宮所有的人都逃不開誤朕上朝的罪過。”
感覺著某位無恥帝王胸腔的低低震動,年瑩喜難免磨牙唾棄,靠的宣逸寧,偶爾吃一下虧你能死麼?總這麼精明腦細胞可是要供養不足的!再說她可是病人啊,早知道還不如幹脆就不要醒來算了。
“太後駕到……!”
剛剛放鬆精神的年瑩喜聽著門外的傳報聲,精神豁的一下瞬間繃緊了起來,轉眼朝著自己上方的宣逸寧看去,見他嗖地一下睜開了雙眸,眼中剛剛的疲憊蕩然無存,剩下全是淩厲的鋒芒。
瞧著他那雙銳利以往的眼,年瑩喜在心裏歎了口氣,真想開口說一句:宣逸寧,我都替幫你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