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他猛的轉身,認識季軒之後他第一次想違背季軒一次,可剛剛跨出一步,肩頭被有一隻消瘦的手扮住。

聶寬下意識的想回身給予其致命的一擊,可是那熟悉的咳嗽聲卻讓他收回了拳,然後聶寬狂喜的轉過頭,看著歐陽文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暫時放下。

“阿文!”聶寬剛想說什麼,就被歐陽文揮揮手打斷了,剛剛他進門時已經看見那邊的情況,此時不是多說的時候。

“阿寬,別衝動,我上去看看,這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什麼事兒,你等我電話!”歐陽文當然知道聶寬心裏的感受。

這男人前半輩子有些苦,自小父母雙亡,和唯一的妹妹相依為命,八年前歸於季軒父親手下才算過上了好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那年他出門為季軒父親辦事,她妹妹獨自在家受了一幫老男人的侮辱自殺了,聶寬回來時,看見慘死的妹妹,那時瘋了一般扛著把刀把那些男人都殺了,最後雖然被季軒的爸爸壓下了,還是讓他坐了五年的牢。

出獄後,聶寬變得十分的暴力,一直陷在自己妹妹慘死的陰影中,最後歐陽文費了好大的勁兒找催眠師才讓聶寬暫時忘了那時的大部分事。

歐陽文剛剛看見聶寬的神態,心裏忽然覺得不好,估計這次的事兒又讓聶寬那些殘破的記憶重聚了,所以這事兒他還真的用心的管,可是依季軒如今的性子,他心裏還真沒底兒。

歐陽文往二樓上時,多少還有些喘,畢竟近兩個小時的路被他用一個小時趕回來,那車不飛了也差不多了,他的膽量倒是沒什麼可懷疑的,就可惜他的身體一般是經不住如此的折騰。

他壓抑的咳嗽著,向樓上走,看著未鎖的包間門,歐陽文略微一沉眼,心裏有個打算才敲了敲門,低沉的三聲。

然後他推門而入,饒是身經百戰的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驚的不知所措,緩了一會兒他才再次恢複鎮定。歐陽文看著季軒沒有出聲,隻是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他身前三步遠。

滿地的空酒瓶,無規則的倒在季軒的腳下,包間裏的酒櫃差點讓他都掏空了。季軒坐在沙發上,一直挺直的脊背此時深深的彎著,透著糜爛的疲憊。

他低著頭,被梳的整齊的頭發已經散亂在額前,擋住了他一半的臉,而那一半的劉海兒打下的陰影把另一半的臉也擋住了。

他整個人仿佛沁在黑暗裏,歐陽文看不清他的表情,猜測不出他此時的心情。看著滿地的空酒瓶,他也不知道季軒喝沒喝多。

季軒手裏還拿一個喝了一半著酒瓶,他仿佛沒有意識有人進來,或許他知道是歐陽文,很是放心,依舊旁若無人舉起酒瓶對著瓶口就往裏灌。

這時歐陽文終於看見季軒的臉,季軒的表情。他又是一愣,此時的季軒已不再是以往那一臉冰寒生人勿進的樣子,他滿臉的迷茫哀傷,就連歐陽文仿佛都能感覺到他此刻深深的悲傷。

歐陽文心裏一堵,這是他效忠的人啊,他一向是高高在上,統領三軍的,怎麼可以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他突然半跪在他的麵前。

“軒哥!”一聲壓抑痛苦的呼喚,並沒有吸引季軒的注意力,他依舊拚命的往自己的口裏灌酒,仿佛隻有這樣才是他唯一的救贖。

歐陽文看著如此的季軒,心裏一片冰寒,他有些生氣,再也不顧及上下級逾越的問題,因為此時他的身份是季軒的哥們,生死之交。

他一把奪過季軒手裏的被子,然後用力往一旁一摔,酒瓶磕在柔軟的地攤上發出一聲悶響,紅色的酒撒了一地。

季軒抬起頭,手還保持著剛剛拿酒瓶的姿勢,他眼神有些渙散的看著麵前半跪在他身前的歐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