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臉上帶著深深的怨恨,“不是你騙我的嗎?現在又來假好心什麼!”蘇柔怒吼著,仿佛把剛剛所承受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歐陽文隻是安靜站在蘇柔身邊一步遠處,低頭的看著如困獸一般的她,眼鏡反著光,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現在的蘇柔衣衫淩亂,一頭烏黑的長發散亂的披在她的身後,本應該是笑著的眼睛,卻因為哭泣而變得紅腫。
他大哥季軒為她弄出的爛攤子已經焦頭爛額了,歐陽文本想責怪這個女孩兒不懂事的行為,可是看她如此傷心的樣子,倒是有些說不出口。
歐陽文安靜的走到蘇柔身旁,俯身撿起他的外衣,並沒有立馬給蘇柔披上,他半蹲在蘇柔麵前,直視著她通紅帶著怒火的眼睛。
“蘇小姐,如果不這樣,你真的想和白正橫走嗎?”歐陽文帶著一絲柔和的笑看著已經草木皆兵的蘇柔。
蘇柔一聽,隻是愣愣的看著歐陽文,似是在等他的解釋,蘇柔不傻,被他這麼一點,也仿佛意識到了什麼,隻是這想法太細微,她抓不住也不敢去抓。
她不相信那個一直折磨她的大惡人,是因為想留下她而做這一切,設這個局。不,蘇柔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就算是想留下他也隻不過是想繼續折磨她罷了。
歐陽文趁蘇柔愣神時,把自己的外衣又披在她的身上,然後把她扶了起來,“難道真的把你送出去,你才覺得正常?”他燉了一頓,似是思考了一下才再開口,“這事兒軒哥也費了不少的神。”
這算是多說的話,歐陽文衝看著他呆呆的蘇柔笑了笑,一臉的陽光與溫暖,倒是讓蘇柔恨不起來他了。
“上樓吧,至少你現在沒事了不是嗎?”歐陽文半扶著蘇柔往出走,一會兒他還得去收拾聶寬那邊的爛攤子,估計又有得忙了,這邊他不能多耽擱了,所以才說了些不該說的。
“走吧,今天軒哥不會回去,你洗個澡好好睡一覺,這個事兒已經過去了,不用擔心!”他的聲音十分的溫柔,仿佛春天的細雨一般,讓蘇柔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
他已經欺騙過她,所以蘇柔對他不可能像一開始那般信任,此時也是帶著戒備的,但是此刻她並別無他法,即使他們真的把她送人了,她能怎麼辦?
她隻是那個男人用錢買來的,她有什麼資本不滿,蘇柔拉了拉身上的外衣,輕巧的避開了歐陽文的攙扶,她此時光著腳,走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時,卻絲毫感覺不到冷。
倒是歐陽文注意到她光著的腳,急忙拉住她,回身上門口拿了一雙拖鞋,又覆身十分紳士的把鞋放在了她的腳下。
“穿上吧,有好的身體才能照顧你的家人!”說完,歐陽文起身,依舊帶著那一貫的溫柔笑意,卻勝券在握。
他這一句話雖然說得不輕不重,卻正中蘇柔的要害,她能如此卑微的祈求季軒,活在他的折磨下,也都是為了她的媽媽和小莫。
所以她不能倒下,她深深吸了口氣,蹬上拖鞋,然後費力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謝謝你!”她不能得罪這個人,至少現在不能。
各為其主,不能說這個男人騙她做錯了什麼,隻能說命運太殘酷,總是不放過她罷了,她沒想過隻是好心救一個人,居然帶來如此大的災難。
蘇柔默默的跟著歐陽文上樓,當整個空蕩蕩的大屋子隻剩她一個人時,蘇柔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床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隻能祈禱,這件事已經完結。
樓上的人兒難眠,樓下辦公室處理文件的季軒,看著桌子上一堆待處理的公文卻愣了神,他一雙漆黑深沉的眼此時已經黑的不見底。
他保持著一個姿勢已經很久了卻沒有動一下,剛剛他聽歐陽文說,嚴如玉那邊已經按耐不住,估計最近就要有些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