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拉拉,你這是專程看我還是來向我示威?”倪天慶的聲音比她記憶的聲音要粗重很多。
“您多慮了,在這個世界上,敢向你示威的人,除了能夠支配你的神秘人之外,恐怕已經沒有了。”顏拉拉整理了思緒,緩步向他走去,由於緊張,她握緊了拳頭,掌心都有些出汗。不過她的聲音比她自己認為的鎮靜得多。
倪天慶嗤的一聲笑了:“你比我預料的要難纏得多,我看走眼了嗎?”
“彼此彼此,我一向認為你是個慈父,倪震宇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如此看來,我也看走眼了。”顏拉拉針鋒相對。
“你想說什麼,直說好了。”倪天慶從搖椅上起身,慢慢地走向迷你吧台,拖鞋底子摩擦著地麵的沙沙聲在空間裏回響。
“以前種種,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的,我也知道那些恐怖的試驗品一般的殺手,不是你派來的,我想說的是我懷孕了,我不想讓孩子沒有父親,你能告訴我震宇在哪裏嗎?”顏拉拉想到倪震宇未知的傷勢,她的心真的很難受。
倪天慶驚愕地回頭:“你懷孕了?”他咂咂嘴,倒了一杯酒,然後以一種莫名的表情把酒杯舉到半空中,仔細地看了看又放了下來。
顏拉拉做了個深呼吸,緩緩地抑製住緊張的情緒。“我本來還想請你喝一杯的,考慮到孩子,還是算了吧。”倪天慶伸手拿起一瓶威士忌。
看到酒瓶,顏拉拉不覺地皺了眉頭:“你年紀大了,怎麼喝這麼劣質的酒?”她不懂酒,可是,唐十四曾經給她說過一個故事,說一些害怕被人毒殺的富翁都選擇喝價格低廉的進口威士忌。不是這種酒多好喝,而是它以!“防偽瓶蓋”著稱的嚴密至極的裝酒工藝流程,它的廣告,隻有打碎瓶頸才能裝進新酒,這絕對讓人無需擔心別人投毒。倪天慶把酒瓶裏剩下的威士忌傾倒入水槽,好像是在證明自己也很鄙視這種酒一樣。顏拉拉笑笑地說:“看來,你自己也意識到,希望你死去的人很多。”
“是啊,以前也有,不過那時候我無需擔心,因為我的兒子年輕而且有頭腦,現在不行了,我如果死去的話,這些富可敵國的家業可能就會落到別人的手裏。”他話鋒一轉:“震宇知道這件事情嗎?”他一點也不介意地喝著烈酒,臉頰上出現了明顯的酒暈,他很愉快地對顏拉拉笑了。
“他知道,他出事之前,把自己名下所有能動的產業都變成了錢,送給我做贍養費了,他是不是在那個時候就打定了主意,要犧牲自己,保全你罪惡的商業帝國?”顏拉拉發出一聲歎息:“我終究是無法讀懂他,他竟然什麼都不說就做出了這個決定,我想,你刺他的那一刀,一定是為了救他,我懂你的苦心,所以,隻要讓我找到他,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