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江湖上少了一個無音,帝辛多了一個即墨玄。
包包看他想著想著癡了,便自己動手穿鞋,她的黑發被山風吹起,輕柔地拂過即墨玄的下顎臉頰,那來自愛人身上獨特的味道把他的意識喚醒。看著愛人側目看他狡黠地吃吃笑著,一股溫暖從心而起。
她終於開始關心他的過往,開始想知道關於他的事,便說明她是認真的想和他一起了,那麼還懷疑什麼擔心什麼?
“丫頭,你願意嫁給我嗎?”他扶著她站起身,語氣輕鬆地問。
包包一愣,看他一眼,又很快別開眼,看天看地看山看水看風景。
“丫頭,你不願意?”即墨玄捉了她的手,緊盯著她,有壓在眼底最深處的緊張幾乎就要蹦出來叫囂了。
山水天地看膩了,包包轉而開始看藍筱依的墓碑,一筆一劃看得甚為認真。
即墨玄以為她是在介意自己是害的藍筱依失去家園的凶手。那時墨雲樓主也就是他的父親已經允許他離開殺手組織,那個任務是指派神如玉去的,而當時的神如玉一心想讓無音回歸,因此讓她的影衛假扮了無音的身份。
即墨玄知道後,也跟了來。因此當初他是親眼看到藍筱依的族人被滅,而他沒有阻止。但當時出於對藍筱依母親的尊重,他出手阻止神如玉拿走那把流月劍。他是在神如玉他們走後才離開的村寨,還順便封了上寨的路,以讓逝者安息。
藍筱依看到的確實也是他。雖然他見死不救,但他確實不是凶手。
他深深呼吸,終於下了決心道:“藍筱依的族人並不是我殺的!”
心跳驟然加快。
包包極力平複後,抬眼看他,做出聽到這事應該表現出的驚訝:“那你為什麼從來不說破?”其實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她雖對無音不是很熟悉,但自從確定即墨玄是無音後。她便愈發覺得以他的手段,殺個把人是絕對不可能被人察覺的,更不需要假裝受傷進入村寨。
但藍筱依卻一直認定就是他。作為唯一目擊過殺手的受害人說的話,包包覺得理應相信。不過這一次她確實不是故意的。她方才隻是想看他著急緊張的模樣,完全沒有往這方麵想……這純屬意外……
看來以後得好好使用這個辦法。她認真地看著即墨玄,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那你以前為什麼一直不解釋?”
即墨玄:“我是看你整天嚷嚷著藍筱依是你的好姐妹,她也一副和你姐妹情深的模樣,我便認了。藍筱依性格毛躁,做事隻求一時痛快不計後果。但她不算太笨,如果她認定仇人是我,在沒把握殺了我之前,她不會動手,就算她動手了我也不會真的要她的命。”
他一口氣說完後便緊緊盯著她看,心裏著急她到底答不答應嫁給他。但這會子她被勾起了疑問,他又不能重提,隻想快快答了她,好得到他問題的答案。
他的話有一個刹那讓包包轉不過彎來,她剛才想過這個問題的答案,覺得一定是他要保護那個真正的凶手,卻沒想到是因為自己……原來那個時候他就開始保護她了,瞬間感動的一塌糊塗。
“玄哥哥,你是不是對我一見鍾情?”她吸吸鼻子,故意不去問真正的凶手是誰,神情裏泛起一絲得意之色。
“一見鍾情?”他也似是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詳談下去,做出驚訝的模樣上下打量了她好幾圈後,以一種讓人極不舒服的口吻,道,“丫頭,你認為你憑什麼讓我對你一見鍾情?”
包包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卻被他目光中的嫌棄惹得極是不悅,哼,還想不想愉快的求婚了?她拍拍屁股站起身對沉睡在黃土下的藍筱依說聲走了,便甩開即墨玄,朝山下的小樓走去。
“丫頭,如果知道我最終會愛上你,從一開始我就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人的傷害!”身後,即墨玄低低道,那微啞著的嗓音是那麼入耳好聽。
這話,他以前也說過一次,卻沒有這一次的觸動大。
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和世勒翌在最初讓小言收集她掉落的頭發時,他應該便有所覺,隻是當時的他雖對她有好感,但並不覺得自己會為了一個女人和多年摯友鬧翻。
沒有她的頭發,便不可能會養出屬於她的命主蠱,也就不會有她後來所受的苦痛,更不會讓她和藍筱依的死別……對於自己所受的苦難,她可以不管。但對於由此害的自己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身埋黃土,她卻無法輕易說原諒。
這一切他本可以阻止的!他可以阻止的!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像一個魔咒一般在她腦海生了根並開始發芽……
包包頓住腳步,慢慢回頭。
午後陽光灑在他的紅衣上,或許是日夜兼程趕回來的緣故,他看起來有點疲憊。唯那眼眸中盛滿了深切的內疚。
他一向是隱忍的男子,甚少在外人麵前表現的如此真實。風拂過他披散在肩頭的長發,拉扯著向後仰起,邪魅與純情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融合,那優魅眼神在癡癡凝視著她的時候,閃著深邃而又蠱惑人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