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玄似是感應到了她心裏對他的讚賞,忽地對著她笑了笑。
包包一愣:尼瑪,這裏是莊嚴肅穆的寺廟,邊上圍著一群對他虎視眈眈的女人,他笑成那個樣子是幾個意思?
周圍又是一片竊竊私語聲,有膽大已按耐不住,再次上前來試探。
“敢問這位公子……”
即墨玄不耐煩了,扇子一揮,那女子話還沒講完,身子便被一股大力像甩布娃娃一般倒著飛了出去,繼而隻聽得嘭地一聲,重重撞到寺廟的外牆上順著牆根跌坐在地。
圍觀的女子尖叫著四下逃散,片刻間廣場上就隻剩下了他們三人和那輛藍筱依叫來的馬車。
即墨玄的目光緩緩轉向馬車,眸底有隱隱煞氣,手中扇子微微一動。
“玄哥哥且慢動手,”馬車的掛簾卻在這時緩緩掀開,一張美麗的頭顱探了出來,“玄哥哥真是越來越有耐心了呢,竟能忍得這麼久的時間才出手,害的我在車裏都快透不過氣了呢。”說著,一手作勢在鼻子下扇了幾扇。
包包心底一動:記憶中,這張臉上的神色從來都是傲慢不屑的,這雙眼睛每次看向她的時候都帶著昭然若揭的殺意。然而今日的感覺卻又不同,從方才大殿上的跪拜,再到現在的溫和揶揄。
難道不管再怎麼強悍的女人結了婚,真會變的溫柔?問題是對方是心蘭公主,也不僅是強悍而已———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一個鎮國公主心甘情願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男人?
心蘭似乎感應到包包在看她,轉眸看了包包一眼,微微一笑。
這次,包包真的愣了。她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溫和地笑過啊!想到第一次見麵她就差點把自己丟進水池裏淹死,包包便覺得她的笑容甚為陰森。立馬斂了心神,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來。
“害怕了吧!”一個明顯不壞好意的聲音在包包耳邊飄過。
包包猛地轉過頭,看到了笑的一臉得瑟的即墨玄。他伸手來扶,想是料定了包包會和他一同乘馬。
“誰害怕了!沒看見公主很誠摯的邀請麼?我就喜歡坐馬車,不行啊?”包包雙眼翻了翻,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藍筱依用手撞了撞包包,壓低聲音道:“我們不坐車也不騎馬,自己走路回去,怎麼樣?”
包包瞪大雙眼:“走路?很遠捏。”
上次她和即墨玄來過這裏,這寺廟距離古盛商行就算是騎馬也須得三個時辰左右,走路腿都會斷掉的。
即墨玄正與心蘭說著什麼,忽地轉過頭來,滿目溫柔地看著包包。
他著實太美,此刻臉上的笑容讓他看起來想一朵盛開在枝丫上最璀璨的鮮花。
包包隻覺得心裏一陣漣漪,忙掩飾性地幹咳兩聲道:“依兒,走路就走路吧,走。”
藍筱依在她耳邊小聲道:“心蘭看著好像特別的喜歡登徒子。”
彼時,心蘭正附耳對即墨玄說著什麼,他修長的身子略略望著,以便能恰好遷就心蘭的身高。
包包緊緊咬住下唇:“她已經是別人的妃子了,再喜歡還敢紅杏出牆不成?”
藍筱依道:“她是鎮國公主,隻要她想,又有什麼不敢?”
包包做無所謂狀:“玄哥哥要是喜歡她,以他的性子,心蘭早就是他的人了,怎麼會輪到別人去娶?所以,還是依兒想人太多了。”
藍筱依麵露慍色:“我是為你好。”
包包道:“那就不要為我好。”
藍筱依怒了:“包包,你!”
包包極快接著道:“我!我做什麼了?”
藍筱依重重跺腳,轉身就想獨自離去:“我不理你了!”
包包笑道:“我也沒要你理我啊。”
藍筱依氣極,大踏步離開了。
包包看一眼即墨玄,他抬手做了個手勢,暗中便有人影跟著藍筱依而去。
安排好了藍筱依,包包抬頭朝馬車上的心蘭笑一笑:“公主,不介意我和你同坐馬車?”
心蘭淺笑:“請!”
即墨玄突然冒出一句:“我也和你們一起。”
這……
“可以,隻是這馬車簡陋,玄哥哥不要怪我就好。”心蘭公主倒是極快同意了。
包包知道,即墨玄不會給她不同意的機會。
——不知道有沒有人說過,自做作孽不可活。
當即墨玄第三次揉著被馬車頂部撞痛的腦袋,一雙桃花眼泛著水光看向包包的時候,包包終於很不客氣地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