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世的她都會在一定的時段遇上和世勒翌的轉世,而後毫不意外地愛上他,再因為他慘死……周而複始,一直到古藝的前世,她從沒有享受過真正愛與被愛的幸福。
———是不是應該慶幸在二十一世紀的自己沒有愛過?
有一個刹那,包包忽然覺得炎月帶她來空山的原因不止是為她驅除蠱蟲這麼簡單。有人在用力搖晃著她的身體,甚至還大力地扯她的臉,那一陣刺痛一下子就把包包從幻境中拉了回來。
“包包,你怎麼了?”藍筱依急切關心的呼喚。
她眨眨眼,見到藍筱依伸手又要來掐她的臉頰,脫口:“依兒,你在掐我?”
藍筱依看看她有點青白痕的左臉,舉在空中的手落到她臉上的時候,變成了輕撫的手勢,繼而矢口否認:“沒,沒有,我就是想把你從魔怔中喚醒,力道用的大了些,嘿嘿。”
邊說邊狠狠地剜了旁邊沒事人似的炎月一眼,剛才明明是他用力在包包的臉頰上扯了那麼一下———哼!哼!每次有什麼事情都讓她背黑窩。
順著藍筱依的目光,包包亦抬眸望向炎月:緬茨姆初創空山之城的時候,這裏的人均是無憂無慮的。但現在看到的空山人卻完全相反,他們雖不冰冷卻淡漠,沒有笑容亦沒有情緒,淡漠如修道之人。
炎月——對這些原本純真善良的空山人做了什麼?那個專製霸道強橫的卡瓦格博戰將又是為什麼變成現在的炎月?
炎月對上包包投注過來的目光,微微頷首,仿佛是在表示他對包包在幻境中見到的事情均心領神會。
包包暗忖:尼瑪,是你惹下的,你自然是什麼都清楚明了的。不過轉而一想,人家緬茨姆自己都不怪他,還把辛苦創建的空山之城交托給他,她不是緬茨姆,有什麼資格去怪責他?
最重要的是:怪責也沒用,人家是真正的神,她隻是隨便就能捏死的一個凡人——而已!而她完全相信自己被困在這個符號中,看見過去未來的那些場景都在炎月的意料之中。
這一切,都是炎月的計劃,作為一個無所不能的神,他想幹什麼還不就是一念之間?
自知之明包包還是有的。
因此,她不好意思地絞了絞散落在肩頭的發絲,臉上抹開兩點紅暈:“月哥哥,既然我的毒已經解了,我想……快點見到玄哥哥。”
藍筱依聞言,不悅道:“見什麼見,我剛回來,想多玩一段時間。”
包包愣了愣,道:“我見玄哥哥和你想多玩……有什麼聯係?”藍筱依回到空山自然就是回了家,怎麼會再離開?而她也是打算自個回去見即墨玄,這確實沒啥聯係啊。
藍筱依有些哭笑不得地抬手戳了戳她的額頭,道:“包包,你當空山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我帶你出去,你就是在這裏轉一輩子也永遠別想走出去。”
包包愕然,看向炎月:“莫非你想養我一輩子?”說到養,自然就想到了吃,於是她的肚子很不客氣地響了起來。
炎月詫然,而後微笑:“餓了?走,我給你做粥吃。”言罷也不等包包回答,他自當先飄然下了石台。
一聽到炎月要做粥,包包便覺得胃有點翻卷,他做的粥從來是沒有肉的……
藍筱依拉了她的手,邊走邊道:“包包,空山隻有素食沒有肉,你就別吞口水了。”
包包無奈,太餓了,現在有吃的就不錯了,她怎會一定要吃肉。忽地想起那個吃飯時總是把肉往她碗裏夾的紅衣男子:玄哥哥,等著我,我馬上就回到你身邊了。
彼時的她,並不知道即墨玄也在想盡辦法的要進到空山之城。
包包隨著藍筱依下了石台,心下詫然:石台對她的禁錮居然就這麼解了?再看一眼前方已步入桃花林白衣男子頎長的背影,想起幻境中的卡瓦格博,一抹說不清楚的異樣從心底悄然泛起。
在藍筱依帶著包包欣賞十裏桃林的時候,空山西邊另一個角落,和世勒翌正行走在荒原上。
“凡人,你闖入這片地界,有什麼意圖?”前方凸起的小坳上,有女子站在一塊石頭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方的和世勒翌,冷冷開口,“這是空山禁地,早已被神主封鎖,你最好回頭,若是在往前一步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探手從左肩後的箭囊裏抽出了箭。
“哈!”見到女子把閃著寒光的箭頭對準自己,和世勒翌不由得笑了,“姑娘,我既然能進得空山並來到這裏,自是受了炎城主的邀約。至於這禁地……我是迷路了,這草原太大,還望姑娘不要怪責,指點我回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