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十七
薛十七是地痞。地痞,不一定隻會撒潑打架,還有一定能耐。薛十七有一杆槍,而且槍法賊準。
一日,鎮長的公子在街上橫著走,一街的人都紛紛回避,薛十七偏不,迎麵往前撞。鎮長公子惱了,罵:“狗東西,瞎了眼!”說著,舉起巴掌就打。巴掌剛舉起,隻聽“啪”的一聲槍響,鎮長公子右手中指斷為兩截,鮮血淋漓,鬼哭狼嚎,一路跑了回去。
薛十七眯著眼,嘬著嘴,吹去槍口上嫋嫋的煙,一聲哼,也走了。
當夜,縣裏的保安團來到鎮上,聲稱薛十七是土匪,要捉拿歸案。薛十七聞風而逃,躲了起來。保丁們沒找見人,一把火燒了薛十七的家。
沒有了家的薛十七,無路可走,上了僧道關,占山為王。
日軍打來時,薛十七已經三百多條人槍,占據僧道關,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活。
一日,有兄弟報,有國軍官員上山,想收編僧道關的弟兄。
薛十七排開陣勢,大刀金馬,宣那官員上山,拍著桌子大罵:“什麼鳥政府,毀我的家,捉我的人,逼得我無家可歸,現在想起了我,滾!”
那官員流了汗,道:“大當家的,委任你當團長呢,總比占山為匪好啊。”
“當委員長老子也不幹,滾滾滾!”薛十七一揮手,幾個兄弟一頓槍托,趕走了國軍收編人員。
薛十七照舊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僧道關下,沸反盈天,薛十七充耳不聞。
一日,又有一人來到僧道關,談收編事宜,是日本人。
“大當家的,國民政府逼得你有家難投,有鄉難歸,這是大仇,現在我們皇軍來為你報仇來啦。”那個日本人口才便當,上場直奔薛十七最痛的地方談開。
薛十七拿起茶碗,輕輕抿一口茶,一笑:“有仇無仇,是我們自己家裏的事,與他娘的外人無關。”一句話,說得日軍特使臉紅一陣白一陣,停了一會兒,語含威脅地說,“大當家的與國民政府不共戴天,又不歸附皇軍,隻怕這僧道關難以支撐得住啊。”
“大不了是個死,媽的,投降了小日本,老子死後都無臉見祖先。”薛十七一句話,堵死了大門,日軍特使悻悻而退。
至於和日軍幹起來,是這之後三個月的一天。日軍一隊人馬從僧道關下一道關口經過,被薛十七的部下擋住,要留下買路錢。日軍指揮官山田大怒,皇軍在中國土地上橫衝直撞,什麼時候給過錢。要錢沒有,要挨子彈,多的是。
於是,雙方一攻一守,開始了槍戰。僧道關壁立千仞,不是想攻就攻得下的。日軍司令部電報打來,頻頻催促山田聯隊,趕快去會合,可山田就是過不了山口,無奈,派人談判,要多少買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