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裏驚慌失措,已然看到千俊魘邁著長腿向她走來,突然想到這是晚上,便若無其事的將手放了下來,隻是,心裏像被千百隻手狠狠的揪住了,像是不能再呼吸。事隔了十天後,在她以為他再也不會來找她後,他還是出現了。
千俊魘的腳步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站定,隔著一米的距離,他眸中閃過許許的色彩,卻最終換成關切,“小雨,”他低啞的開口,磁性好聽的聲音被夜風吹淡,“你過的還好嗎,小雨?”
田澀雨也回望住他,眸底雲淡風輕,放在身側的手卻止不住的顫抖,深深的讓指甲掐進了手心裏,疼痛讓她清醒,她強迫自己牽扯出一個笑容,“恩,挺好的。”
隻一句對話,平淡的卻是陌生了許久的朋友,千俊魘死死的攥緊了拳頭,凝住她的麵容,然後,上前邁進了一步,田澀雨警惕的向後退了一步。他凝住了她的麵容,不再有任何動作,在夜風中,他緩緩的笑開了,美的,像傾國傾城的妖孽,深邃的眸子與夜色融成了一體,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來的時候,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跟她說,現在,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連他現在站在這裏,他都覺得自己像一個小醜,一個感情上徹頭徹尾的小醜。
她真的,再也不愛他了,再也不可能,愛他了。在來之前,他忘記了,這個女人,不需要他的愛情。他的愛,對於她,太廉價。
千俊魘一語不發的轉身上了車,腳踩油門,飛快的駛離了這裏,他怕,他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會讓她看到狼狽的自己。她就算不愛他了,他也要在她的心裏,留下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千少的形象,而不是現在這個,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男人。
隻是他沒有看到的是,在他的車子離開的刹那,田澀雨纖瘦的身形在微風裏搖搖欲墜,她的臉色,蒼白如紙。
他一路瘋狂的橫衝直撞,不在乎是否會撞上人,也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出事,遲了半個小時,到達宴會的現場。
觥籌交錯,衣香鬢影,著華麗服飾的男男女女,交杯的歡顏模樣,構成整個上流社會的交際圈。千俊魘隻是端了高腳杯,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黑色的發絲桀驁的掩住深邃的黑眸,那張如上帝雕刻出的完美俊臉,絲毫沒沾染上這裏的一點笑意,那抹頎長的背影,甚至是孤寂的。
他的心,一點點的往下沉,她對他,果真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她可以那麼從容的對他微笑,笑著說我很好,卻不會問,你好不好,田澀雨,你知不知道,我不好,一點都不好。
千俊魘仰頭,把杯中的酒液一飲而進,從來沒覺得,原來酒的味道,是這般的苦澀。他千少的世界,在遇到那個女人後,或許全都變了。
“千少,真是難得一見哦!”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扭著水蛇腰風情萬種的跟他打招呼,那雙媚眼不住的往她的身上拋,千俊魘聞到那種俗氣的香水味時,眉心幾不可見的皺起,撇開她,拿過侍應生送上的紅酒,獨自端著高腳杯一個人默默的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