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母溫柔的如同母親,淚笑著抓緊了田澀雨的手,“小雨,若是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媽,若是你還願意原諒我,我就起來。”
田澀雨的心裏,千百中滋味閃過,就像是打翻了各種味道,全混在了一起,怎麼,都不是滋味。若是從前還恨的話,這一刻,她是真的都不恨了。對一個將死之人,計較那麼多,更何況,這是她的母親。她伸手攙扶起她,眼裏淚光閃閃,“我早就不恨你了,”她歎息著,看著她期盼的眼神,她才猶豫著張口喚道:“媽。”
田母飽經風霜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個笑容,那麼的慈祥,那原來,該是媽媽的笑顏啊,終於被她等到了嗎?田澀雨狼狽的抹去眼淚,哽著聲背過身就朝門外走去,“我去幫你買藥,很快就回來了。”
田母看著她的身影跑開,眼裏,臉上,均是一片的笑意。是上蒼可憐她這個罪惡滔天的人了嗎。讓她在有生之年,可以再次看到自己的女兒,得到她的原諒,就是此刻馬上死去,她也再無遺憾了。
田澀雨跑出院門,終於忍不住,在牆邊蹲了下來,輕輕的抽泣聲一絲絲的逸出。她恨了那麼多年,怨了那麼多年,可是她得到自己母親的一個溫柔的眼神,卻是在她將要死之前,老天爺,你對我,是多麼的殘忍!她哭了很久很久,終於想起來還要買藥,才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向街邊的小藥店走去。
直到夜色深的不見了白的軌跡,她才找了個小旅館住了下來,拒絕了母親的好意,提著行李開了房門。一倒在床上,疲倦的睡意就沉沉的向她紛湧而至。她開始懷疑,這次回來,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若是沒有回來過的話,她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想了很久,直到真是累了,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一覺醒來,又是一天了。
千俊魘若是發現她不見了,會來找她麼,田澀雨自嘲的笑開,怎麼又想到他那去了呢?
接下來的幾天,田澀雨找了房子,然後一直來回於住處和弄巷間,不過她去的時候卻是真沒碰到校校和她爸,還真是幸事。她想開了,既然茅盾已經解開,那麼便也沒什麼好追究的,必竟,這一切,都過去了。
日子過的,從未這樣平坦過,失去的,都回來了,不想見的人,也沒有再見到,田澀雨依在二樓的陽台上,伸手拿下蒙在眼上的報紙,秋日的陽光未免太快,都曬不了多久。為什麼,她的心裏,有小小的失落呢?
尹澤已經有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去帝皇了,本來,於他這樣放蕩不羈的人來說,這些,無疑都是牽絆。總裁的名號,也不過是掛著的而已。管家又是哀聲歎氣,少爺最近像變了個人似的,至打那天過後,他便把自己鎖在了三樓的那間花室,整整三天都沒有出來過,真叫人擔心啊。
跟老爺也早早的通過了電話,隻是那邊沉寂的半響後,丟下了一句,“就讓他好好的想清楚吧!”語間的盡是歎息。老爺自打喜愛少爺,怕是從心裏也是心疼的吧!老管家知道,老爺或也是喜歡那女孩子的,早想抱孫子許久了,現在卻是——
管家看著這秋日的細許陽光,隻在院落灑下了一片金子,秋日,怕是也將過去。灰色的中山裝,彰顯著日益年老的痕跡,歲月,隻道是不留人啊!少爺,現如今,都那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