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全班第一好啊！對了，小燕啊！你爸和你媽也有五年沒回家了吧！什麼時候，他們也能回來過個年呢？”
“快了，快了。奶奶，我不是跟你說了嗎？爸媽現在的工作忙著呢！我現在上學要花的錢，全都要靠爸媽呢！”
“嗬嗬！好，好！奶奶錯了總行了吧！小燕，今天不要上課嗎？你又來陪奶奶了……”
這些說話聲音並不大，但是卻全部都聽進了林默的耳朵裏。
尋著這聲音過去時，林默發現一低矮的小房子裏，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非常蒼老的老太婆正坐在了一張睡椅上，旁邊卻坐著張小燕，房子很黑暗，很肮髒，但是裏麵的東西很整潔。
那個老太婆顯然已經瞎了，張小燕正為她在喂飯。
林默看在了眼裏，不由得頓了一頓。
“奶奶，來，吃塊肉。”張小燕就像喂小孩一樣，微笑的哄騙著老太太。
“小燕也吃，你正在上學，多吃點。看你瘦的樣子，你爸媽回來了，還以為你受折磨了呢！”
老太太也大口的吃著飯菜。
張小燕也逗笑了，兩人在屋子內一邊吃飯，一邊說笑。
過了好一會，老太太吃飽了，也慢慢睡了過去。張小燕才開始打掃屋子裏的衛生，以及裏麵的飯菜盒子清洗整理了一下，屋子內顯得更加幹淨整潔。
就在張小燕離開屋子去丟垃圾時，當她看到了門口的林默後，不由得一楞，然後低著腦袋提著垃圾朝著垃圾桶的方向行走了去。
林默也跟在了後麵，沒有說半句話。
“你為什麼老是跟著我，我現在不怪你了。”
張小燕把垃圾丟進了垃圾桶裏，稍微看了林默一眼，歎了口氣說道。
“我知道！”
林默點頭應了一聲。
“你回去吧！我現在要陪我奶奶了。”
張小燕說完就走。
但是她走的一刻，林默抓了她的手。
張小燕一楞，也停了下來。
“其實，你可以告訴你奶奶真實情況的，你難道想讓她到死都不知道嗎？”林默開口道。
剛才那些話，林默就聽出了這個女孩這些年來心中的苦。
幾年前，她爸死了，她媽改嫁了，後來也病死了。家裏就剩下了眼睛瞎了的奶奶，以及她。可是為了不讓奶奶難過，為了讓自己繼續能上學，為了生活，她能有什麼辦法？
她必須賺錢，她必須生存。
隻是，她生活的方式，隻是，她生存的方式與別人有了很大的差別。
“告訴她？怎麼告訴她？告訴她後，讓她傷心欲絕，讓她痛苦的死去？”張小燕自嘲一笑道：“幾年前，醫生說，奶奶心中嚴重的衰竭，不出五年，就會去世。那天之後，我們一家人盡量把喜事告訴奶奶，而不是把悲事告訴她。”
“我爸死了，我真的不想告訴奶奶嗎？不，我想，我想和她贖苦，我真想和奶奶一起大哭一場。可是我不能，我不想看著爸爸死了後，奶奶相繼去世。所以，我隱瞞了下去。後來，媽媽改嫁了，後來她也去世了。我覺得這個世界太孤單了，隻剩下了我一個人。可我還是忍了下來。因為，在這個世上，至少還有我一個親人，這個親人就是奶奶。”
“我不能失去她了，她一旦沒了，我在這個世上就沒有半個親人了。”
說到了這裏，張小燕傷心哭泣了起來。
林默的眉皺的越來越緊。他可以感覺到，張小燕非常的苦。
“你這樣很累！人累，心更累。”
林默把手放在了張小燕的肩膀上，安慰道。
張小燕苦笑一聲，手擦了擦眼淚。
“你們這些有錢人，哪會知道我們貧苦人的生活。我承認，我家很窮，甚至我已經沒有家了。但是，我需要尊嚴，最簡單的一分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