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巍峨聳立,小溪潺潺跳躍,陽光從林間縫隙中灑下來,林中傳來幾聲鳥獸的叫聲。“吼”“嘎!嘎~”“啾啾”“青山綠水天好喜,踏上溪水遊一日,山中歲月不知幾,獨我一人不知西......”一首帶有濃重的山裏氣息的歌謠從林間一條小路中傳出來。話說間,歌聲漸漸到了眼前,隻見一少年,濃眉黑目,眼神靈動。一頭長發用布條隨意紮起,麻布上衣短袖,粗布腰帶掛腰間,短褲隻蓋到小腿肚,腳蹬一雙漏腳趾的麻布鞋。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換過了。“哈哈,真不錯。今天的收獲挺好的,兩隻野雞。三隻野兔,再加上一窩野雞蛋。嘖嘖。想起來野雞的味道口水都往下流哇!恩,我想想,給劉大爺家三個雞蛋一隻雞,劉大爺生病了他兒子也不知道啥時候回來,阮二姑家的小三丫頭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再給他家幾個雞蛋,王二哥的媳婦剛生完孩子,給他一隻雞。然後.......”少年說著走著,陽光從他背後肆意的向他發散著黃昏的餘熱,轉眼間已是黃昏。“三兒啊,回來啦?喲,今天收獲這麼好啊?什麼?你自己就留一隻兔子後腿?你說說你這孩子怎麼不知道多吃點呢,哎哎,好了剩下的你拿著吧!”張大爺說著又把懷裏的倆雞蛋給了叫“三兒”的少年,“王二哥?在不在?我今天打得獵物可多呢,我給你一隻雞放在那裏了啊,你給我嫂子好好補補,啊?我夠吃了,放心吧!不要了,你拿著吧,我走了啊,我去看看劉大爺去,哎!好了好了,你回去吧,別送了!”村頭的那一間茅草屋是劉大爺家裏的,劉大爺家裏就有一個兒子,劉奶奶去的早,他兒子又常年在鎮裏給人家打工,三個月也不見得回來一次,家裏就剩下劉大爺和他的兒媳婦。“劉爺爺?劉爺爺?”“哎,我在裏屋呢,咳咳。”進去一看,劉爺爺正在床上掙紮著要起來,“三兒”趕緊去把劉爺爺扶起來了。“劉爺爺,我給你說啊,今天我的收獲好多呢,兩隻野雞。三隻野兔,另外還有一窩野雞蛋!嘿嘿。這下可以吃一頓了。我把野雞和野兔給村裏的王二哥還有阮二姑他們了。我自己留了一條兔子腿和幾個雞蛋,給,這個野雞還有一點雞蛋是給你的。”說完,“三兒”把幾個雞蛋還有一隻野雞放在了床頭的桌子上,“我大嫂呢?”“在村那邊提水呢,馬上就回來了。”說著外麵一個略顯沉重的腳步聲。“大嫂,來我幫你!”“三兒”把接過來的水桶放在了屋子旁邊的廚房裏。“三兒,今兒個收獲那麼好啊!”大嫂說著,幫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今晚上在嫂子家吃飯吧,你就別自己做飯吃了,嫂子給你做最愛吃的悶罐雞!”“是啊!,別走了,就在這吃吧,你嫂子給你做悶罐雞吃。”劉大爺也在旁邊附和著。“不啦,我自己又不是不會做飯,沒事我自己做就好啦!不麻煩你們了,我走啦,劉爺爺!”“哎!你這孩子!”三兒的大嫂劉氏追出來發現他已經跑到村東頭了,整朝他揮手笑呢!“父親,你說三兒這孩子,唉,真是苦了他了。”“誰說不是呢!”劉氏又重新把劉大爺扶著躺下了,“也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這麼狠心,咋把他一個小孩子給折磨在、成這樣呢!唉!”劉氏和劉大爺都默歎了一口氣。“三兒”大名叫張山嶽,今年呐也不大,剛好16歲,正如劉大爺他們說的,山嶽家裏本來有兩個姐姐,父母恩愛,家裏都是樸樸實實的山裏農民,可是加油不幸,三歲的時候,倆姐姐帶著山嶽在山裏好好的玩著,說來也怪,那天本來天氣晴朗,萬裏無雲,端端的是一個好天氣,怪就怪當他們帶著山嶽在山裏回來的路上,兩隻吊睛白額大虎呼的一聲竄出來,叼著他的倆姐姐就叼走了。你說怪不怪?更怪的還在後頭呢!當時山嶽也就三歲左右吧,你說平常也不往深山裏去,因為深山裏麵老人們傳說有妖怪,是一隻千年的虎妖,這個傳說傳了好幾百年了,自從祖上從別處遷移過來就有了這個傳說。村裏麵那時候都傳言是被虎妖叼走當成壓寨夫人了,你說當時他的姐姐們也就十五六歲,正是美麗的時候,再有兩年嫁人了也能尋個好人家,能不這樣想麼,還有一個說法是他們姐妹倆被虎妖收走直接吃了,總之什麼說法都有。你說當時山嶽三歲了,山村裏的人們說是膽子也大,但是碰見倆張著血盆大口的老虎就算你膽子大也能被嚇一跳啊,可是當時山嶽就在那裏看著姐姐們被老虎叼走,那地方離村裏不足三裏,大聲哭鬧也能被附近的打柴的人聽到啊,村裏的兩個說是在城裏學過“本事”的王氏兄弟也打死過老虎,也不足為奇。小山嶽當時自己回家的,一路走還一路說“老虎...老虎,那麼大,姐姐,姐姐她們,玩...”走到半路碰見了王二哥,王二哥把他領回家了,王二哥當時也就15歲左右,小孩子嘛。雖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可是心性還沒有那麼成熟,也沒有問山嶽咋一個人。到家後母親問他:“三兒,你姐姐呢?咋沒有回來?是不是又去樹上摘棗子了?”山嶽說:“沒有哇,姐姐在跟老虎玩呢,這麼大,還是白色的。”“啥??”母親一聽,當時就蹦起來了。“你說姐姐在跟老虎玩?!”“是啊是啊,老虎那麼大呢!”剛說完山嶽的母親就跑出去了。邊跑邊喊,“當家的!出事兒了!出事兒了!”在隔壁鄰居家坐凳子的山嶽他爹出來了,山嶽爹早年學過木匠。會做木工。“咋啦?發生啥事啦?這麼著急。”“他爹啊,家裏倆丫頭被老虎叼走了啊!你不知道今天......”山嶽娘一說。山嶽爹也著急了。立刻招呼著全村的老少爺們趕緊跑出去找,幾個大膽的年輕人結伴而行,其中就有王氏大虎兄弟,去有老虎糞便的地方去找。山嶽在家被劉大爺看著。三更天的時候,火把照明了村莊周圍,這時候,那一隊年輕人回來了,幾個人還扛著一具老虎的屍體,白毛的。王二哥手裏有幾張帶著血跡的破布片,到了山嶽家裏,村裏人都回來了。看著老虎屍體的山嶽母親,“啊”的一聲過去了,山嶽的父親也泣不成聲,堂堂的一個大老爺們就那樣跪在地上哭的跟孩子似的。村裏人見狀連忙七手八腳的把他們夫妻二人抬到了屋裏。半晌,夫妻二人緩過來氣,不知被哪個鄰居灌了碗薑湯。暖湯落肚,山嶽的父親算是能說話了,哆哆嗦嗦的跟村裏人說;“這...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我章明堂一生上對得起父母,下對得起妻女,哪路神仙也都經常拜祭,為什麼會發生這件事兒啊!”山嶽的父親好像一下子老了似的,眼睛哭紅了,發髻布上一層白色,不知是塵土雪霜,還是水汽山霧。山嶽的父親對三個孩子甚是疼愛,都說孩子是母親身上掉的一塊肉,可是章明堂對著三個孩子那可真是喜愛,都說章明堂怕老婆,說是奶水都是他喂得,這不扯淡呢。哪有男人喂奶水的?是吧?章明堂哽咽的在說著,隻見他妻子下床說了句話,“閨女啊,你咋就這樣走了啊!“普通一聲又倒在了地上,眾人見狀立刻把他又扶上床躺著,周圍幾人立馬圍過去守著,害怕在出現什麼事兒了,良久章明堂恢複了一點冷靜,對眾人說:“鄉親們都回去吧,沒事了,唉,都回去吧,不會有什麼事兒了。”眾鄉親又安慰了章明堂一會,就紛紛告辭了。山嶽早已熟睡。第二天鄉親們見到夫妻二人,發現章氏一夜之間皺紋長上的眼角和臉頰。章明堂兩鬢填了些許白發,背又駝了。老章家好像一夜間沒有了歡聲笑語。隻有小山嶽好像還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他隻是不見了自己的姐姐,父母都還在,小孩子都這樣,成天無憂無慮的,想那麼多幹啥?所以麼,當個小孩子還是挺好的。就這樣,章家失去了兩個心愛的女兒,章家人心裏都沉甸甸的,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也就接受了這個現實,畢竟生活還得過。平平安安的過了兩年,村民們再次期間也去他家說說話,沒事和他們講講外麵的世界,要不就是大姑娘小媳婦去他家,說說東家長,西家短的。誰誰加的豬今年生了幾個崽子,老劉家的兒子娶了個賢惠的媳婦,老楊家又買了幾隻雞崽子,等等一些瑣事。日子就這樣慢慢的過了兩年。俗話說的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誰曾想到,時過兩年不幸又一次降臨到了這個本來就哀傷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