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靈均也是到了此時,才有了些少年人的意氣風發。
“吵得再厲害的人,看見我後麵跟了三百個軍士,也隻能聽了。”他笑道,“秀才遇到兵的事情,今兒我才算是真知道。”
他想了想,又道:“還有人嚷著,要參我一本呢。”
李花兒被他逗笑了,道:“該把他們送到城上去,看看外麵那三萬多的水匪,估計就得謝謝吳縣令的救命之恩了。”
吳靈均故意歎了口氣,道:“那也要看京中的如今怎樣了,否則那群大人,我知道他們的……”
李花兒笑著不說話,隻是從懷中取出帕子,抬手幫他擦著臉上的黑灰。
吳靈均僵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不過隻是擦了兩下,李花兒就泄氣了,將帕子扔在他的懷中,氣道:“算了,大人還是去洗洗臉吧,都成什麼樣子了,擦都擦不幹淨。”
說著,自己也覺得好笑,便低頭笑了出來。
吳靈均拿著帕子,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突然道:“我在京城的時候,的確做了一件和你有關的事情。”
李花兒一愣,方想起來他說的是之前自己問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事情?現在能同我說了嗎?”她笑問。
吳靈均躊躇了半天,才道:“在京城的時候,燕歸先生想要給我做媒的。”
李花兒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事情……聽起來,好像怪怪的。
而且是心裏並不舒服的那種怪怪的。
“是哪家的千金?”她還是保持著如常的笑容,聲音有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不快。
“是關三小姐,”吳靈均撓撓頭,小聲道,“京中那時候也盛傳此事,說我是個沒成親的探花,學問相貌,也,也不錯。”
吳靈均說不下去了。
這個時候說起來自誇的話——哪怕隻是轉述別人的評價——也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奇怪好嗎!
他在心中暗罵自己蠢。
李花兒著實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又不覺得奇怪了。
公道說,這種事兒也不新鮮,要論,也是配得上的。
“哦。”她平平淡淡地應了一聲,再不說話。
吳靈均直覺眼前的人的生氣了,慌忙道:“然後我就拒婚了。”
李花兒沒忍住,差點兒笑噴出來。
啊,今夜的事情,還真是跌宕起伏呢。
她一笑之後,反應了過來,忙道:“難不成為了這點兒事情,你還鬧得全京城都知道了?那讓燕歸先生和三小姐如何自處?”
吳靈均搖搖頭:“怎麼可能……我又不傻。”
雖然眼下的自己,挺傻的。
他頓了一下,道:“我隻是告訴燕歸先生,在家中父母已經為我訂了一門親,先生聽說了,也就作罷了,並沒有許多人知道。”
李花兒聽得更糊塗了:“吳大太太幾時給你定親了?”
她還真沒聽說過這事情。
“不,沒有的,”吳靈均語無倫次地說著,“不過快了。”
他說著,穩了穩心神,看著她認真道:“隻是不知道人姑娘家是否同意。”
說著,還沒等李花兒反應過來,就聽他直愣愣地問了一句:“你說,她會答應嗎?”
李花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大人問得真奇怪,”她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這話,該去問姑娘家的長輩。”
“她在他們家很能說得上話的。”吳靈均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