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忽然天空一暗,黑壓壓的雲團一罩而下,霎時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兩道粗獷的閃電,猶若兩條遊龍在這陳家寨的上空逡巡遊走。
沐悠一驚,心下想道:這雷電來的詭異,莫不是和我占卜之事有關?心下想著,也是啞然一笑:怎麼可能!說著搖了搖頭。隻是命陳柯關好門窗,不要影響了占卜。占卜之人,最忌分心,於是也不在理會外麵的電閃雷鳴,繼續通過潛淵龜骨向陳墨注入那莫名的氣息。足足有一刻鍾,沐悠手勢一停,反手向後一拉,先前的氣息被一拉而回,全部都被這三枚潛淵龜骨吸了個幹幹淨淨。左手一傾,三枚潛淵龜骨向陣盤滑落而去。
就在此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隻見三枚潛淵龜骨方一變色,就砰砰砰地一個個化作了碎末,灑落在了陣盤之上。用作擺陣的香燭,都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一一燃盡。雙重的七十二燭窺天陣陣眼中的金人,更是金色盡褪,一下子變得如木炭般漆黑,並砰的一下自燃了起來。緊接著,一陣像是從人的靈魂深處發出的慘叫聲方一傳出就戈然而止,而後是哢、哢、哢……的玻璃碎裂般地聲音傳出。隻見沐悠一彎腰,噗嗤一口精血吐在了身前,已經滿是裂痕的替壽傀儡之上。眾人大驚,紛紛上前攙扶。
沐悠一抬頭費力地說道:“這是幹什麼,我老頭子還死不了。”說話間用手指了指腰間的葫蘆。陳嘯天會意,取下葫蘆倒出一粒粉紅的丹藥給沐悠服下。少時,沐悠臉色稍稍轉好,就肅聲地吩咐道:“柯兒,你去把族長請來!我今日占卜之事切不可對任何人講!”陳柯應了聲“是”,就匆匆忙忙地去了。此時,屋外的世界赫然恢複到了之前的摸樣,若不是有這滿地紛亂的東西,任誰都不會相信剛剛的一切是真的。一路上,村民紛紛議論這來無影去無蹤的異象。
少頃,陳柯帶著族長陳魁來到了沐悠的茅屋。隻見此時的沐悠滿臉不正常的紅暈,半倚在床上。見族長來了,陳嘯天吩咐道:“你們先退下,我們有要事商量!”眾人稱是,紛紛退下。
直至半夜,陳嘯天才回到家中。老婆子要問點什麼,被陳嘯天嗬斥了回去,並叮囑道,給墨兒占卜之事不得透露給任何人。之後又單獨叫著陳柯到裏屋商議了起來。
一個月後,沐悠帶著行李悄悄地離開了陳家寨。
沐悠這一走就是十餘年。偶爾有人向陳魁問起沐悠的去向,陳魁總是說:陳長老去遠方探親去了。
在一處秀麗的山峰之巔,有一片宏偉的建築,在這建築群中央,一座寶塔巍然而立,在這寶塔的頂端,一間大廳之中,隻見一個長髯,須發皆白,仙風道骨的老者,和一個年紀也不輕的人一問一答: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徒兒,不敢欺瞞,我傷勢稍稍好轉就日夜兼程的來稟報師父!”
“從你的氣息上來看,確實是心神受損導致的,你說還隻是剛剛開始占卜的儀式就差點毀了你本命的替壽傀儡?”
“是這樣的師父,雖然先前已經損失了三百年的替壽,但確實是儀式剛剛開始,若不是徒兒收的早,恐怕我這本命的替劫傀儡就真的萬劫不複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了滿是蜘蛛網般裂痕的替劫傀儡。這赫然是先前茅草屋中給陳墨占卜的沐悠長老。沐悠恭敬的將自己的本命替劫傀儡遞到了老者手中。片刻後,老者一歎,用僅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自語道:“看來我們蠻隅名揚天下的時候快到了!”然後又對沐悠吩咐道:“你先去後山的養魂池去休養,你這本命的替劫傀儡,為師自會為你修補好。”
“謝師父大恩!”沐悠恭敬答道。
老者一擺手:“好了你下去吧。等你傷勢養好以後,你幫我開卜一次。到時候我自會叫人傳喚你,所以這些日子你需好生休養,切莫誤我大事!”
“徒兒謹尊師命!”說著沐悠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