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辰,說你傻還不承認,隔離病房是隔離細菌的,你現在的身體還不如剛出生的嬰兒,失血過多,背後創傷麵大,半點抵抗力都沒有!我們能進來看你,都得事先給自己消毒三四遍才能靠近你,你現在你隻能慢慢養著,慢慢升血,慢慢等傷口愈合,不然你還想讓你大哥和你弟弟給你輸血嗎?”
“……要多久?”秋以辰沒想過自己會傷的這麼重。
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絲毫重量了。
“至少一年。”秋明悠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沈叔的原話,這是在你配合的情況下。”
“……”
把能不能縮短這個問題咽下去。
既然是沈閑說的,那肯定不會差了。
一年嗎……
這一年裏,他還能見到裴梓苒嗎?
……一年後呢?
會不會到那時,裴梓苒又消失了……
那這次,自己還會再追嗎?
……不知道。
這些問題,一個答案都沒有。
秋以辰隻覺得累,身體輕,腦袋更輕,就像漂浮在某個雲端,隨時都可能消散。
看來這次是真傷的很重。
就算他不能出去……誰又知道裴梓苒會不會來看他呢?
就算不愛他了,看在他是為救她受傷的份上,她會來吧……
應該,會的吧。
帶著這樣連他自己都沒有底的期待,秋以辰隻能留在這裏養傷。
慢慢的,他有點明白自己傷的到底多重了。
他的指甲和膚色一樣,白的嚇人。
唇色就像白紙,看不出半點紅來。
失血過多到了這個地步……他不能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了,他得活著,為了家人好好的活著。
和葉落茗以為秋以辰會隨時逃跑不同,這次,秋以辰是真的乖多了。
不是一般的乖,是特別的乖!
什麼補血吃什麼,吃不下也硬吃。
多少藥都能咽下去,怎麼打針都可以。
隻要能好,能快點好,他什麼都可以做。
可他傷的就是這麼重,再怎麼乖巧配合,時間也一天天的過去了。
隔離病房裏,除了沈閑雲亭外,每天都有人來陪他一會。
但大多數時間,秋以辰還是趴在窗戶旁,看外麵的世界。
他不能離開這裏,隻能每天這麼看外麵。
他其實不是在看。
他在等。
臨海的時節分的不是很明確,畢竟是一個四季微夏的地方,沒有冬天,也不會下雪。
秋以辰就看著等。
病房正對著的地方有一棵茂盛的榕樹。
從秋以辰可以下床開始,他就總會看著那棵榕樹。
看它在蔥綠之間抽出新芽,預示著春天靠近。
看它鬱鬱蔥蔥,蓋壓遮日,那是夏天的生命。
又看稍稍凋零葉子,隨著風吹到了路邊……已經秋天了。
四季轉了大半圈,秋以辰也沒能等到他想念的人。
“瞎看什麼呢!”
沈閑推開門,斜睨了一眼窗前的秋以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