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閑看了秋凡離一眼,緩緩挽起自己左臂衣服。
左臂上上,赫然插著一枚針。
針已經整個沒入左臂,隻留下一點銀光。
“這是什麼!”秋凡離看傻眼了。
“這根針從動脈血管插進,一直延伸到心髒,隻要心髒有快速跳動,這根針就會直戳心房。”
那真真是痛徹心扉。
因為這根針,他麵對雲亭,也敢把雲亭的手放在自己心上。
對雲亭說謊,麵不改色。
“……這也太狠了。”秋凡離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東西,心都涼了。
但這還不是最慘的。
沈閑放下手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近乎絕望的說,“我已經沒辦法再做醫生了,雲亭崇拜我的東西都失去了,我甚至不如普通人,更沒有資格喜歡他,就讓沈閑……永遠還是高高在上的那樣,至少在他心裏還會想起我……哪怕是偶爾,也夠了。”
他不要求更多。
也沒資格要求更多。
雲亭,世界這麼大,你海闊憑魚躍,天高任你飛。
沈閑這樣一個人,就讓他永遠永遠的消失在你的人生中。
足夠了。
很抱歉。
誤入了你的世界,讓你認識了這樣一個糟糕的我。
走吧。
不要再回頭了。
你崇拜的,曾經當做人生目標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死在了過去。
死在了未來。
……
雲亭回到機場,甚至沒用到多出來的一個小時。
但他固執地要求打開已經放入行李艙的箱子。
在停機坪上打開箱子,從最裏麵拿出一個保存袋。
輕輕解開上麵的纏線,抽出了一疊紙。
上麵寫著“幹細胞於基因分解論”。
署名,沈閑。
這是沈閑唯一公開的一次論文要述。
當時發表於密西根大學醫學院。
雲亭正是因為看見了這篇論文,才決定考入密西根。
也因為這篇論文,對沈閑推崇備至。
這份,就是沈閑當年的手稿,全世界隻有這一份。
雲亭輕輕地撫摸著薄薄的一冊紙,滿目柔情。
拿著手稿,一步一步上了飛機。
站在飛機口,回頭看了看這座機場,這座城市。
然後,一把揚起了手稿。
雪白的紙在空中飛舞。
雲亭走進飛機,機艙關閉。
他想,他真的不會在短期內回來了。
什麼時候大哥累了,需要他回雲家了,他才會回來吧。
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
不知道多久……
可能那時,他已經能坦然地麵對沈閑,甚至可以成為真正的朋友,把酒談歡。
也可能到時候,他已經找到了足以令他心動的女孩,攜手一起走過餘下的人生。
那沈閑呢?
沈閑注定是一個偶像。
一個喜歡過他……身上某人的影子,然後又狠心將他遺忘的偶像。
到底沈閑喜歡過他嗎?
已經不重要了。
最終,沈閑給他唯一的答案是……
雲亭,我喜歡你,喜歡你身上屬於裴鳳桐的影子,喜歡過,喜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