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子葉添,今日我是替天行道,也是……一了夙願!”
直抒胸臆,沈望舒開門見山。他要的,他一直都很明白。而能這樣直麵對手,縱然是勝算寥寥,可也淩厲暢快!
如此,夫複何求?他本是為了金善來的安危一路尾隨。而此刻能出手對峙魔子,他是甘之如飴。
明知不敵,可石青公子的劍氣如虹,他甚至願意,讓金善來看清楚,究竟這魔子葉添是個如何的魔頭,到底值不值得他盲目?
知道自己太傻。可沈望舒一往無前。是這昆侖山的雪太冷,夜太白,讓他活得不像石青公子,還是這才是他自己?
分不清,人總該有幾回隨性隨心的時候。話音落,毫無遲疑和猶豫。
青螭劍橫過,寒光飛掠。一點芒光猶如流矢,朝著已然勃發的殺機無限的那邊幻蝶群舞離弦般撞去。
沈望舒的話曖昧隱晦,可視線分明隻是朝著下方的人物一掠,與呆若木雞的金善來眼神交接,便是將這一觸即發的大戰徹底引燃。
轟地一聲地動山搖,悶雷?哪裏來的悶雷滾動,在已然沉寂的雪夜裏掀起了這般詭異的天象!
分明是四散而去的幻蝶不斷迭起,居然猶如浪潮鋪天蓋地,洶湧拍打過了這看似空寂,可也積雪鋪滿冰晶雪披的雪穀崖壁!
寒意推波助瀾,那懸空而起的魔魅身影更加不可捉摸靠近。
葉添的瞳孔有那魔魅的邪色滿溢,金善來望著他,一句喝止無法溢出喉頭。
他知道葉添生氣了,也知道少主的脾氣。沈望舒出現得實在太不是時候了!他甚至是自尋死路一般敢橫加阻攔,讓今晚的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說了無數遍,他沈望舒根本不該插手其中。可事到如今,到底該怎麼才好?
躺在雪裏的師姐,走火入魔的葉添,一意孤行的沈望舒,所有的壞事今日都交織在了一起。似乎這崩壞的山穀寂夜,來得排山倒海。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沈望舒壞了入魔間的葉添的執意,他這是必死無疑?
猶如流雲等著拿一發弩箭自投羅網。
狂風裹挾萬鈞殺氣,讓人手足僵直根本尋不到方向。
滴答。一滴冷汗落下鼻尖,這是在這劍拔弩張間,自取滅亡般的較量裏金善來唯一能聽到的聲音。
葉添勾唇,他也尋不到方向。隻是,誰敢覬覦他的阿來,誰敢奪走他的生平牽念和維係,殺這人一千次,一萬次,都是便宜了這不知好歹的對手而已!
不用解釋,也無需言語。本還想饒了這些遠道而來的正派人物一馬,可便是有諸如沈望舒之流不自量力!
天邊悶雷重重滾動,金善來發現真的是有電閃雷鳴夾帶在了那昆侖之巔的厚厚雲層中。抬頭,猶如天怒。少主是人可不是神!然而這天象便是讓地上浩渺眾生隻敢匍匐屈膝,卻不是他金善來能力挽狂瀾?
什麼亂七八糟的……一時間腦海空白,金善來的指尖發顫,他見過葉添的無數次魔功施展,可哪一次都沒有如今的危機四伏猶如野火肆虐燎原!
那幻蝶群中,似乎腳踩魔雲正要翻江倒海的邪魅身影狂傲,根本不看他金善來一眼。可那微微抬起的尖銳下顎,光影交疊中的犀利側麵都在訴說,他葉添可睥睨天下,也可鍾情一人。
卻絕對眼中容不下沙子,容不下半點背叛。等殺了這不知死活的沈望舒……
不!今晚,他已經失去了戴師姐,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人死了,更不想,這石青公子為了他金善來而莫名其妙引火自焚!
冷汗涔涔爬過金善來的背脊,他問心無愧可是葉添心魔難解!沈望舒為何要再此刻出現?
壞了,少主怒了,怒火衝天。
魔性占據心念,在沈望舒出現後便是脫韁的野馬,更如滋生蔓延的野火熊熊,在吞噬原來的葉添。少主的幻蝶瘋狂搖曳遮天蔽日,要將此方空穀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