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言語大戰在當天夜晚不可避免地發生。湯唯一對羅迎珊的質問倒是回答得很幹脆,承認自己中午是跟陳西西在一起。當那個年輕的男孩子過來詢問的時候,他已經做好跟羅迎珊坦白的準備,反正自己也沒有和陳西西做過什麼。
羅迎珊對湯唯一的坦白卻感到心寒。結婚才多久,他便需要在其他女子那裏尋找心靈的安慰了嗎?並且,湯唯一接下來的反問也讓她莫名其妙和委屈,他問:“那個男的是誰?”
“哪個男的?”羅迎珊不明白。如果是指周亮,湯唯一大可不必用到男的這個稱呼,看來,他這樣問是另有原因。但是羅迎珊心底坦然,雖然行裏有很多年輕男子喜歡她,但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眉來眼去,心底坦蕩就無懼任何盤問。
湯唯一於是生氣地叫起來:“一個很年輕的男的,他怎麼會知道我是你老公?”
羅迎珊感到憤怒。他這句話明顯是在試探自己,是對自己心存疑問。“什麼男的?我不知道!你不要做了虧心事反而倒打一耙!”
每次吵架,湯唯一總有本事將矛頭轉向自己,這是羅迎珊最為氣憤的事情,而且湯唯一有一張遺傳了他老媽善於狡辯的嘴,無論怎麼無理,最後他倒像有理了。比如今天,自己本來是質問他為何跟陳西西在一起,結果他又捏造出一個什麼男的出來,簡直是胡攪蠻纏。而且羅迎珊還發現,跟湯唯一的爭吵,總是讓自己非常委屈,而湯唯一還振振有詞讓她無法辯駁。
於是她便歇斯底裏地喊:“好了,好了,我不好,你都對,我們分手好了!”
突然爆出的一聲喊,令剛剛還針鋒相對的兩個人同時呆住。湯唯一沒想到這次羅迎珊反應會如此大,便更堅定了她另有情況的猜測。而羅迎珊也覺得,這種吵吵鬧鬧的婚姻,已離當初所憧憬的相去甚遠,她已經沒有信心繼續走下去了。與其說剛才的那句是無意識的回應,不如說這句話真正表達了她目前對婚姻開始失望的心情。
正在呆愣間,電話驚人地響起,原來是婆婆打來的,責怪兩人:“小寶在哭,怎麼還不到醫院來?”
羅迎珊擦幹眼淚,木木地穿好鞋子出門。一邊走一邊回憶著這段時間的爭吵,越想越傷心,索性蹲到路邊大哭起來。
湯唯一隨後也提了保溫桶過來,那裏麵裝著送給老媽吃的飯。遠遠地聽到一個女子的哭聲,他循了聲音過去,卻看到羅迎珊蹲在路邊哭泣。
湯唯一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想勸慰她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他也感到身心俱疲,這段匆忙的婚姻也許是結得太早了,他應該學大多數人,在事業沒有穩固和年齡尚輕之前,不要急於走進婚姻。自己當初那種先成家後立業的想法現在看來非常錯誤。依兩個人尚不成熟的心智,是無法承擔一個家庭的責任的。幸好他們還是跟老媽住在一起,不然,還不知道如何手忙腳亂呢。
羅迎珊知道湯唯一站在一旁,以為他會安慰一下自己,或者像新婚時候那樣哄哄她,可是他卻在一邊幹站著,不言不語,難道是在看自己笑話?羅迎珊暗暗傷心,愛情來得快去得也快,結婚才多久,他就連安慰一下的心思都沒有了,這種漠不關心的婚姻難道還要維持到漫長的白頭嗎?想到那麼遙遠的事情,羅迎珊的頭皮一陣陣絕望地發麻。
湯唯一聽到羅迎珊的哭聲漸低,這才開腔:“走吧,別在這裏哭,免得人家笑話。”
羅迎珊聽了這話氣起來,站起身甩開湯唯一搭在肩上的手:“別管我。”
湯唯一歎口氣,溫和地勸:“孩子還在病著,我們就別鬧別扭了,好嗎?”
“反正,我不跟你過了。”羅迎珊咬著牙似乎下了決心。
“不管過不過,先將孩子醫好,行吧?”湯唯一苦笑著,他沒有心思在這時候爭吵。
羅迎珊以為湯唯一會像往常那樣說點什麼寬慰自己,沒想到是這樣。她的心冷了冷,看來,人家也是迫不及待想解脫了,自己還在這裏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