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唯一的雙腿幾乎跑斷了,也沒有找到姐姐。他隻好去派出所報了案,又不死心地在家附近找了一圈,一無所獲,這才精疲力竭地往家走。上樓梯的時候,看到黃叔,他連頭也不點,竟然冷淡地越過他上了樓。
湯母正倚門眺望,見此情景,她的眼神更加暗淡了。
湯唯一見老媽失魂落魄的樣子,安慰地說:“媽,我已經報案了,你別著急。”
湯母焦急地流下淚來:“能不急嗎?都跑出去一天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雖然她神經不正常,但終歸是媽身上掉下的肉,哪有做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湯唯一說不出更合適的話安慰老媽,便沉默地摟摟老媽的肩。他的眼睛四處望,卻不見羅迎珊的身影,於是起身走進房裏,剛踏進門,一隻枕頭就扔了過來。
湯唯一壓低嗓音,對羅迎珊喝道:“別鬧了!姐姐都找不到了!”
羅迎珊本來想追問關於信息的事情,聽了湯唯一這話,當即愣住。她是個識大體的女人,知道這時候不應再給已經變故的家庭添亂,恨恨地瞪了湯唯一兩眼,心裏咬牙切齒地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姓湯的,暫時放你一馬!秋後再算賬!
湯唯一不知道老婆此時的想法,隻是惆悵地坐到小寶的搖籃邊,心情複雜地望著小寶的臉。看兒子在溫暖的被窩睡得多麼香甜,可是瘋顛的姐姐,你今晚會在哪裏入眠?想著這亂麻一般的事情,湯唯一不禁深深歎了口氣。
羅迎珊暫且忍住怒氣,將手機往他的身上狠狠一摔,話裏的醋意衝口而出:“你的信息一大堆!”
湯唯一趕緊伸手接住手機,忽然想起跟陳西西提到今天回來報到的事情,陳西西說晚上要給自己接風洗塵。湯唯一以為她是玩笑,就沒放在心上,看來可能真的又聯係過自己了,不然老婆不會這樣失態。
湯唯一打開手機,果然看到信息有好幾條,其中一條還說在想他。湯唯一這才明白羅迎珊為什麼生氣,心裏暗暗叫苦。
羅迎珊陰沉著臉去上了下洗手間,出來見婆婆困倦地躺在沙發上。她又去廚房看了看,黑燈瞎火,冷鍋涼灶,看來婆婆今晚沒有心思做飯了。
羅迎珊本來想賭氣不管,但是出去看到婆婆躺在沙發上,眉毛緊皺,手背搭著額頭,那樣子十分孤苦可憐,於是她勉強忍著怨氣,挽了袖子淘米。
這是羅迎珊第一次單獨做飯。雖然最近她跟著黃叔學了不少炒菜的手藝,但都是客串一下,並沒有正兒八經地做過一餐飯。她將米洗好放進電飯褒後,就在廚房四處扒找,找了半天,總算找到幾顆白菜和幾個土豆。拉開冰箱門一看,還好,裏頭備了雞蛋和瘦肉。
羅迎珊在腦海中回憶黃叔做菜的程序,思忖著做清炒白菜、酸辣土豆絲和雞蛋瘦肉湯。就這三樣,還不知道能不能漂亮地完成,所以,盡管覺得菜少了些,羅迎珊麵對這簡單的菜譜仍然不知從何著手。
湯唯一見羅迎珊半天沒有回房,感到奇怪,便起身到客廳,隻見老媽神情痛苦地躺在沙發上,也不想驚動她,輕手輕腳地找到廚房,就見羅迎珊笨拙地拿了把刀,在切土豆,大概是想切成土豆絲,但是因為刀法不均,土豆絲看起來跟門杠一樣粗。
湯唯一很想笑,但是又怕被老媽罵他不操心,小滿走丟了還有心思笑,便咬住下唇輕輕地走過去,從後麵突然摟了羅迎珊的腰,低聲問:“老婆,你切的什麼?”
羅迎珊正聚精會神地切菜,冷不防被人一抱一問,嚇了一跳,刀一滑,就切了手指,血頓時湧出來。
湯唯一立刻驚叫著鬆開抱老婆的手,抓住她的手指:“哎呀,哎呀,切到手了,怎麼樣?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