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 第一章 落葉知秋(1 / 2)

碧草連天,牧野之地在越衡大陸西北,極其遼闊。

清晨,金色的陽光灑在蒼翠的原野上,熠熠生輝,草莖葉片間凝結的露水如同水晶般折射著那些陽光,整個牧野,似籠罩在神光中。

一條大江,從更北方的冰原流出,橫貫東西,一直延伸到了東邊大宋朝的地方。流經草原的這段,分出了數不清的支流,遍布牧野,牧族稱其為春江。

“春”這個字,在牧族中有著特殊的含義,並非單指節氣季節,還有感恩和讚美。

牧野上生活著牧民,以牧羊、牛、馬為生,然而因為毗鄰冰原的關係,使得這裏的冬季格外的寒冷。

莫說是人,便是渾身裹著厚實皮毛的牲畜,都會凍死……

冬天的牧野,其實更像是地獄,“寒冷”便像是地獄中魔王揮動的利刃,肆意侵奪著草原上的生命。

每一個冬天,都似鬼門關一樣可怕……

每一個冬天,都會死去數不清的牲畜,還有牧民……

每一個冬天,都是一場恐怖的噩夢……

沒有哪個牧民會願意想起那些悲痛的畫麵,因為太沉重,因為太悲傷……

然而,冬去春來,寒冷滾回了冰原,溫暖複蘇大地,枯草新生,草原又是一派生機勃發景象。

春天,在牧民眼中,不止是節氣,它更像是擊敗魔王的勇士,破開黑暗的曙光,驅散噩夢的神祗。

古老的神話中說:太古有神,上古有聖,皆有號令天地之能。

在牧民心中,春天與草原神狼和蒼空神鷹一樣,都是守護草原的神祗。

是以“春”這個字被賦予了神聖的情感。

牧野,與牧民,放牧其實沒有多少關係,又叫作牧之原野,是牧族的封地。

南方大宋朝的人,習慣稱呼草原人為牧族,不過卻是大謬,真正的牧族是姓牧的,其他人都是牧族的奴隸,是隻有名沒有姓的。

牧庭,是牧族居住的城池,也是牧野上唯一的城池。

座落在牧野東南,與大宋天南要塞,隔著一道小河對峙。

草原上有風,其聲如狼,在天地間刮起時,猶如群狼咆哮,極為駭人。

有人說:那是草原神狼在發怒。

所以草原上管風也叫神怒……

微風漸起,呼號如狼吟,吹著各種花草左搖右擺,似海浪波濤般洶湧澎湃。

牧庭雖然叫作城,卻沒有城牆,除了牧宮外全都是帳篷,圍成圈拱衛著中心處的牧宮,牧野之主,牧王,就住在裏麵,管理著牧野的大小事。

宋朝繁華,有許多的商隊奔走各地行商,牧庭作為牧野之都,自然會引來商隊的關注,時間一長,便在牧庭南方,小河的岸邊興起了易市。

易即交換。

行商遊走天下,易市裏自然網羅了大陸各處的奇珍特產:南窯精美的瓷器,壽州華麗的綢緞,泰州的鐵器,海州的珍珠、瑪瑙、珊瑚……甚至還有伏龍山西邊,紫荊花皇朝特有的無翼鳥。

很難想象,那種如蜥蜴一樣的小東西,是以什麼力量飛翔在空中的。

“上古有聖,威能無匹,抬手翻雲,覆手為雨,咳嗽一聲,便能喚下九天神雷,目光所向,更能使萬獸臣服不敢作聲。”易市中,一個中年男人舌燦蓮花,繪聲繪色的說著。

“聖人,聖獸,都是傳說中的最強者!聖獸有五,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中元玄,其中白虎主力之極盡,雙爪揮動能撕開天穹,你們往頭上看,那一道黑洞洞的口子,傳說就是白虎撕開的!”

太古有神,上古有聖,在世間留下了許多的神跡。牧野上空,那一道幽遠深邃,冒著黑光的恐怖裂縫,傳說就是白虎撕天留下的。

此時,許多人都望著那裏。

起先說話的人,環視在場的牧民,見所有人都一副神往的表情,於是從腳下抱起一隻白色的小貓,然後發出一聲大吼,驚醒眾人都往他身上去看。

“啊……白虎!”有牧民當即驚呼。

中年男人將白色小貓……小虎放在了麵前的攤位上,讓眾人觀看。

小虎懶洋洋趴在上麵,小爪子撓著身下的木板,突然似乎發生了什麼,小虎“嘶呀”叫了聲,小爪子用力拍在了木板上……眨眼間,木板斷裂,木屑亂飛,小虎滾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