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問了亂七另外一個話題:“這個排舞廳是誰在這裏練?”亂七搖頭:“我們是不允許接近這附近的,不過根據這裏的氣味和地板的年輪印記,應該是空的。”容易有些驚訝:“那為什麼要建這個排舞廳?”亂七笑了一下,月牙般的眼睛彎彎的:“這是親王殿下的意思。”容易總不會蠢到以為是索爾自己來這裏練舞,他更不會建一個排舞廳給一個男人,所以答案很明顯。頓時她就覺得無趣了。不過她還是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你去過別院嗎?”亂七搖頭:“那裏是禁地。”容易抑製住自己的心跳:“為什麼?”那裏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讓每個機器人都對此守口如瓶?“不知道,我們的命令裏寫著不允許靠近那裏。”容易走出來站在廊下看著遙遙相對的別院:“我也不能去嗎?”亂七麵色有些凝重,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容易撇了撇嘴,換了個話題:“你說我會生個男孩還是女孩?”“男孩。”容易愣了愣,自己怎麼就問了亂七呢,明知她的透視眼能夠看清一切,而且現在她腹中的孩子也已經有兩個多月了,以現在的科技水平早已能夠看出男女了。不過,孩子?容易總覺得是好遙遠的事情,可現在竟然已經能夠分辨出自己腹中孩子的性別,而他會一天天長大,成人……容易不敢再想下去,竟然打了個冷戰,絲毫沒有作為母親該有的喜悅。亂七又問:“夫人想要男孩還是女孩?”容易這次沒有遲疑:“都不想。”這個話題算是就此打住,就連亂七這下子也接不下去了。她和親王殿下的關係外麵傳得沸沸揚揚,什麼夫人失寵之類的,但是她在他們身邊是最清楚的,事情並沒有外界看到的那麼簡單。兩人繞著長廊繼續前行,容易甚至心情好地爬了下假山,隻是目光一直追逐的方向是王府別院。看來她有必要向親王殿下申請一下讓夫人去別院觀光一下,或許會讓夫人開心點。然而最讓人開心的事情不是在這裏,而是容易逛煩了要回去的時候亂七說的那句話:“剛才還沒有跟夫人說,下午我幫你約了顧小姐一起喝咖啡,晚上親王殿下邀請你一起參加由敬林集團研發的SK係列微型量子遠程炮的發布會。”容易先是一愣,隨即狂喜,也就是說今天她不但能夠見到顧念慈,還可以見到江敬?還有比這個更好的消息嗎?她心裏隱隱期待著,希望江敬說過的話還能夠算數。
是由車隊送她出親王府的,排場很大,儼然像是兩人關係沒有破裂的時候,外麵等候的媒體幾乎是頃刻間蜂擁而至,堵在她車前每人一句。“聽說容小姐要和親王殿下分開,有這回事嗎?”“容小姐做了什麼事情讓親王殿下厭煩了呢?”“你們什麼時候發正式的分手聲明?”“為什麼容小姐這麼久都沒有去過自己的餐廳?”“容小姐已經很久沒有出過親王府,能夠解釋一下為什麼嗎?”“關於容府的顧念慈顧小姐和顧總指揮的私生子被顧總接走,容小姐有什麼看法嗎?”亂七八糟的問題湧來,容易想到的卻不是這些,而是他們依舊稱呼自己為容小姐,而不是夫人。也就是說,那一場遠航,索爾根本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有承認過他們的婚姻。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頓覺有些諷刺,但她並沒有要摘掉戒指的打算,她就是要讓自己看著,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提醒自己該逃離。而且,她也明白了索爾為什麼要讓她在親王府之外見顧念慈,就是為了告訴所有人她依舊在這裏,而且和索爾的關係從未破裂。想到這裏,她抿著的唇更緊了。和顧念慈是約在一個隱蔽的會館裏,光躲避記者就花去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待到他們到的時候,顧念慈已經等了許久,見了容易便迎上來握住她的手,關切地問:“你最近怎麼樣?我一直進不去親王府,也沒辦法聯絡上你,你的通信器沒有開。”容易臉色一僵,很快恢複常態,悄悄握起拳,把顧念慈給自己的東西不動聲色地握在了手心,沉聲問道:“你們怎麼樣?聽說被顧鴻霖接去了。”顧念慈的臉色僵了一下,容易立刻便明白了,輕輕拍了下她的胳膊,問她:“需要我為你們做什麼嗎?”顧念慈哪敢勞煩她,而且也大概知道容易的處境:“不用,我和小墨過得都不錯。”容易不置可否:“是嗎?”顧念慈垂下眼,拉著她往裏走,給她介紹:“這裏是新開的一家會所,隻接受地球人做會員。”容易四處看去,每個人平靜的外表下,始終掩蓋不住那份冷漠和慌張。長期在星係這樣高壓的環境下,每個人仿佛都戴上了麵具,即便是在這樣一個純粹是為地球人開的俱樂部,也不能完全放鬆下來。她問:“這所俱樂部是誰開的?”顧念慈搖頭,她並不知道:“我猜應該是親王殿下。”容易皺眉,他?開這個做什麼?顧念慈繼續解釋:“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據我觀察,他是很關心你的。我做那個服飾店雖然是由他投資的,但他隻是希望我能夠快樂起來,他不希望我影響你的情緒,至少在這一點上,我認為他是關心你的。他現在肯讓你出親王府,又送你來這裏,隻是想讓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