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容寧竟然還是說:“一個。”容易撇嘴,耍賴道:“你答應了我以後都聽我的。”容寧搖頭:“這種事情不算。”“那兩個。”“不行。”“一個半呢?”“一個。”容易雖然不滿,奈何機器是容寧發明的,隻好點點頭:“好吧。”這下她又不想看那個機器了。容寧脫了鞋子盤著腿坐在她床邊看她:“易易,你不開心?”容易的下巴枕著胳膊搖搖頭:“沒有啊。”“你不喜歡新媽媽?”容易換了個姿勢,用手頂著頭:“誰說的,她對我好,又會做好吃的,我為什麼不喜歡她?”容寧俯下身子和她麵對麵:“你有,你眼睛裏寫著。”“可我確實喜歡她啊。”容易辯解。容寧點頭:“那為什麼不開心?”容易撇嘴:“我隻是忽然想到我也是有媽媽的,可是我的媽媽在哪裏?”“你爸爸說你出生的時候她難產死在了手術台上,不過薑雲是一個很適合做母親的人,你要好好對她。”容易拿額頭碰他的額頭,然後痛得低呼一聲,不耐煩道:“知道啦知道啦!說了我很喜歡她嘛!還要你來教訓我!”容寧的嘴角勾了勾,摸摸她的額頭:“碰疼了沒有?”“疼!疼死了!”容易胡攪蠻纏。容寧果然沒有再講話。
容易的初中畢業成績一塌糊塗,但架不住容寧科科滿分,每所學校都向容寧拋出了橄欖枝,容寧卻隻有一個條件:必須帶上容易。男女生長大之後難免會情愫萌動,容易已經出落成一個小美女,隻是她身邊有一個更出色的容寧,所以男生們也隻是蠢蠢欲動,並不敢真正去挑戰。女生們則不同了,麵對那樣出色的男生,還有一個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對手,相對來說,她們的踴躍性則高了許多。甚至還有女生當著容易的麵向容寧表白,約他一起吃飯。往往這個時候容易就會像看戲一般盯著對方,容寧的回答無外乎一個:“沒空。”有時候容易也會抱怨:“為什麼都沒有人來向我表白,真不公平。”容寧一般都會選擇沉默,隨著容易慢慢長大,他也越來越沉默,做事更像是指令,隨時等候容易下命令。雖然容易愛說愛笑,卻沒有真正的朋友,男生不敢靠近她,女生又排擠她,再麵對這麼呆板的一個容寧,她時常會覺得很無趣,而無趣的時候便總是會逗容寧多說話。“阿寧,今天有三個人向你表白呢。”“嗯。”容寧簡單地回答。容易用手支著頭看他:“有什麼感想?”“沒有感想。”容易不信,趴得更近了些,看著他的眼睛:“真的沒有?我不信。”容寧點頭:“真的沒有。”講台上傳來老師的聲音:“容易!好好聽課!”容易撇嘴:“報告老師,是阿寧找我說話的。”老師的臉色變了變,她明明看到是她趴到容寧桌子上去的:“不管怎樣,不要影響別人學習。”在老師的眼中,容易總是拖容寧後腿的那一個。容易不滿,都說了是容寧找她講話,為什麼老師就不會覺得是容寧影響她學習呢,就因為她學習差嗎?隻是還沒等她反駁,容寧便說話了:“沒關係。”容寧維護容易是出了名的,隻是那個老師沒想到他連老師都敢頂撞:“什麼叫沒關係?改天我和你們班主任說一說還是把你們的座位分開。”容寧皺眉,聲音冷了幾度:“我說了,沒關係。”那老師竟被他眼中散發出來的戾氣嚇了一跳,最終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放學後,容易蹦前蹦後地笑著和容寧說:“阿寧,你快再演一遍,你是怎麼把那個老師唬住的?他當時臉色都白了,快唬唬我!”容寧的臉上一片平和:“我沒有嚇唬他。”容易非常確定地道:“你有!我非常確定你有!”容寧又不理人了。容易拽住他的胳膊:“阿寧,你跟我講話嘛,你最近話越來越少了,也越來越無聊了。”“想聽什麼?”容易想了想:“要不你給我講個笑話?”容寧稍微想了一下:“一隻載滿動物的船漂洋過海……”“停!”容易伸手做了個打住的動作,“這個好老套,聽了好多次了。”“從前有一個叫阿爽的人死了……”“也聽過!”容易至少重複了二十遍“也聽過”之後,終於泄氣了:“不聽了不聽了,你好無聊。”得,又生氣了。看著走在前麵怒氣衝衝的容易的背影,容寧皺了皺眉跟上去:“易易,或許你該多交一些朋友,好好學一點真本事,不能一輩子都靠我的。”容易呆了,看著容寧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表情,她不敢相信地問他:“你不陪我玩了?”容寧搖頭:“不是,易易,你有沒有想過我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我不是人類,我可能……”容易的眼珠子轉了轉:“你胡說些什麼呢,爸爸才不會讓你死,你是機器人,應該是有無限長的壽命的,你不照顧我難道要去照顧別人?”容寧的臉色有些沉重:“不會的,易易,除了你我不會去照顧別人。但你是一個單獨的個體,你不可能一輩子依賴我,萬一將來我出什麼問題呢?”容易跺腳:“不管不管,總之你必須陪我玩!你是我的,誰也不許搶走!”看著她跑走的背影,容寧的心情更加沉重了。當晚他再次找到了容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