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上，尉遲熠抱著喬九連急速往前飛躍。
是“躍”，而不是直接飛。
即使他的修為高，也還遠遠沒有到可以踏空而行的地步。
但他自有他的辦法。
“你這樣會汙染海水的吧。”
喬九連躺在他的懷中，看著他拿出一件衣服震碎，間或把碎片撒向海麵。
而他就趁這些碎片還飄在空中時，把它們當做是落腳點，每借力一次，就能飛躍出去老遠。
或者，在別人眼中，驚歎的是熠王的實力；
但在喬九連看來，卻等同於“往大海裏扔垃圾”，忍不住說了出來。
尉遲熠低頭看她：“這片大海名曰‘絕生’，也就是說，所有生物，包括一切物品，都無法存在。”
“隻要掉進海裏，它們就會被海水腐蝕掉，變成一縷青煙。”
所以，不存在汙染的說法。
喬九連轉頭去看後麵被他扔下的布料，果然見它在落到海麵的一瞬間就化成了青煙消失。
和苗毅先前丟下的魚一個下場。
“但是我在裏麵泡了兩三個時辰，除了覺得壓力大，遊不動外，沒有異常喲。”
喬九連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地有些小得意。
看到沒，這絕壁是主角光環啊！
尉遲熠勾勾唇角：“應該是九霄琴的功勞，就像上次一樣。”
之前他也是急昏了頭，忘記她身上還有會自動護主的九霄琴，隻一個勁地擔心她，怕她會有危險。
結果導致了自己失控發狂，若是她再晚些來，恐怕後果會很嚴重。
不自覺地，尉遲熠收緊了手臂。
暗暗在心中發誓，以後再也不讓她一個人遇到危險。
除非。
——他死！
“啊對。”
喬九連自己也忘了這茬兒，經他提醒，下意識地伸手去摸手腕上的九霄琴印記。
平時隱藏不見的印記，仿佛是感應到了她的心思，浮現了出來，閃著微微的紅光，像是在對她說著什麼。
隨之一同浮現的，還有幾句古文。
半透明地浮在空中，像是一片投影。
喬九連的第一反應就是抬眼去看尉遲熠，見他沒有異樣，知他看不見，才稍微鬆了口氣。
不是故意要瞞著他，而是喬九連覺得，與眾不同的地方還是少一些比較好。
些微的與眾不同，叫個性；
過分的與眾不同，叫異類。
她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異類。
“這片海，差不多已是大陸邊緣。”
在喬九連查看那些古文的時候，聽到尉遲熠的聲音響了起來：“所以，它還有個名字，叫‘海角’。”
“阿九，若我能陪你走遍海角天涯，你……留下來好嗎？”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喃喃自語般，剛出口就被吹散在了風裏；
也沒有低頭看她，依然目視前方，急速地飛躍著。
若不是喬九連的聽力優秀，確確實實地聽到了每一個字，感覺到了他的胸腔震動，恐怕會以為他沒有說話。
喬九連身子一震，吃驚地抬頭看他。
可他麵色平靜，看不出絲毫異樣。
但他忽然說出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正找尋著回去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