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守在嶽真身邊直到天明。嚴景逸端著藥進來,他勸道:“梁蕭,你去歇息吧。”
梁蕭搖頭:“景逸,他這個樣子,我根本無法安心休息。”
景逸點頭:“梁蕭,你幫我扶起他。”
梁蕭扶起嶽真,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景逸掰開他的嘴,喂進藥,緩緩抬起他的下頜。
沈昭走進來,他問道:“景逸,你在喂藥?”
景逸點頭:“這藥是陸師傅給我的,治療內傷極為有用,可他咽不下啊。”
沈昭說道:“他怎麼會咽不下呢?”
景逸說道:“將軍,他傷到內髒,加上他鬱結於心,脈象微弱沒有吞咽能力。”
沈昭沉思,走近嶽真,說道:“嶽真,你記著,無論如何你得堅韌地活著。不管你多難過,多憤恨,你也要把這些都咽下,你挺過那麼多磨難,沒有什麼扛不住的,你是最強的,沒有人能戰勝你。不管怎麼樣,我們就快要勝利了,大家都等著你醒來,迎接全軍歡騰的那一天。”
沈昭用力抬起嶽真的下頜,嚴景逸按動他的喉嚨。慢慢地,景逸舒展眉頭:“他咽下了……咽下了……”
沈昭說道:“繼續喂……”
如此反複,終於將所有的藥喂了進去。
剩下的就隻有等待了,這一夜至關重要,幾個人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半夜,月似鉤難圓,嶽真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三人心急如焚。梁蕭淚水在眼眶打轉:“嶽真,求你了。”一個時辰過去了,梁蕭對著窗外的夜空祈禱,她對著浩淼的月空中的每一顆星辰虔誠地拜求,用她的生命祈禱,希望遙遠的繁星能夠聽見她的渴求,眼淚簌簌地流淌。
沈昭來回踱步,心亂如麻。
忽然聽見一聲咳嗽,嚴景逸興奮喊道:”醒了醒了,他醒了。“
隻見嶽真緩緩睜開眼睛:”水……“
梁蕭急忙倒杯茶水小心翼翼地喂嶽真喝下。如同一捧生命之水,嶽真呼吸逐漸順暢起來。嚴景逸趕忙把脈,他仔細聽脈,而後查看嶽真的傷口,發現毒色已退,脈象雖虛弱但趨於穩定,嚴景逸興奮起身:“毒已經退了,內髒還有些創傷,需要靜養。”
梁蕭一塊石頭落地,滿麵歡心。沈昭也長舒一口氣:“好啊,太好了。”
而嶽真卻目光黯淡。
梁蕭詢問:“嶽真,你還哪裏難受?”
嶽真呆呆地搖頭。
沈昭心知,他上前:“嶽真,你的傷口上中了陽毒,梁蕭不顧安危抽血給你洗傷口,你看她的手上,刀口還未痊愈。”
嶽真擔心地望著梁蕭:“梁蕭……”
梁蕭微笑:“嶽真,我沒事,你醒來就好。”
嚴景逸安心許多:“我去準備藥材了。”走出軍帳。
沈昭說道:“嶽真,還有很多人牽掛你,千萬不要忘記啊。”
嶽真試圖起身,梁蕭扶起。嶽真緩緩開口:“沈將軍,我不難過,不必擔心我。”
沈昭拍拍他的肩膀,出去了。
梁蕭看著嶽真,嶽真緩緩躺在梁蕭的腿上,淚水奪眶而出。
梁蕭問道:“嶽真,你有什麼難過,你說出來……”
嶽真呢喃:“父……武王……他派人暗殺我……”
梁蕭震驚不已,她心疼地看著嶽真:“為什麼”
嶽真閉上眼睛:“他認定我是叛國逆子,一定要殺了我。”
梁蕭拭去嶽真傷心的淚水。
得知行刺失敗的嶽邦震怒,他砸碎茶杯:“這嶽真是怎麼樣也殺不掉了……”
阮浩淡定,不說話。
嶽邦問道:“武王萬一赦免他怎麼辦?”
阮浩說道:“許良自殺了,該說的話他應該都說了。武王就算赦免他,恐怕嶽真也以為武王執意要殺他不敢回朝。”
嶽邦握著拳頭。
阮浩繼續:“他回來,這朝內上下早就是您的人了,有何懼怕?”
嶽邦拂腕握拳:“老三……你真有種……”
武王聽聞宋岩和李傑已經圍困住楊紫淩帶著的殘兵,他龍顏大悅,計劃著在圍剿結束後名正言順地將嶽真恢複身份,論功行賞。
橘紅色的落日悄無聲息與大漠孤煙走遠,秋天也隨之遠去,又一個冬天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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