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的第一個月.

總是幻想他會突然出現在屋子裏的某一角落,痞痞地笑著說:“hi,我回來了.”可是,等我定睛一看,隻有滿屋的冷清和寂靜,那一夜的煙味,似乎還淡淡地縈繞在屋裏.

心痛得無法言語.

那傷口之深,無法觸及.

甚至無法跟親朋好友提起,隻怕起了個頭,血就會沽沽冒出,無法停止.

記憶中,某年拔了顆牙,可能是吃飯時觸著了傷口,血流了整夜,翻來覆去的,總是感覺得到有腥甜的液體緩緩流出,連帶一旁的牙齒也發軟發酸.

現在,我的傷口就像那年的那一夜一樣,讓我害怕,讓我驚恐,恍如將要離世.

分手後的第一個月.

也總在過馬路時,下意識地覺得,他就站在身後的轉彎拐角處,幽幽地望著我.可是一回頭,除了匆匆而過的車還是匆匆而過的車.

無數次,總是失望了又希望,希望了又失望.

直到第三十一天,我完全呆站在斑馬線上,絕望地望著那空無一人的轉彎拐角,那一夜沒落下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

他,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我哭泣著,蹲在了斑馬線上,完全無視身邊匆匆走過的人驚訝的眼光.

好想...好想他...

思念,從他轉身的一刹那起,就已經泛濫.

隻是如今,就連思念的權力都沒有了.

天氣,好悶,心,好痛,我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了.

*** *** *** ***

“芷沄,最近沒有什麼精神哦.”坐在一旁的同事小娟笑笑著對她說.

設計部裏,隻有小娟和芷沄是女性,小娟早一個月進來,開朗,樂觀,性格外向,與芷沄的平平淡淡不同.

“是嗎?”她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早就習慣了兩個人的體溫,突然隻剩下一個人,感覺總是不對,睡不暖,不踏實.

有很多時候半夜醒了,就再也睡不著,睜著眼一直到天亮.

靈魂,就像缺了一半似的空虛.

腦海裏總是無可救藥想著與他的過往,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到一個月前的分手,美好的,傷心的,歡樂的,惱怒的,一件件地在腦海裏重新翻新一次.

“你看你看,就是這種笑容,無奈的,空洞的,略有哀愁的笑容,最讓人心疼.”小娟指著芷沄,差點沒從名貴的LV包包裏掏出小鏡子給她照照.

“...”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隻能用手撫了撫還在硬撐的臉皮,再度露出那種笑容.

一直偽裝著笑容,一直以為自己做得很成功.

卻不知,自己的笑,在其它人看來是如此的牽強,原來,她的臉上,早就掛滿了悲傷.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你好,明麗設計部.”芷沄接起電話並習慣性地報上公司名和所屬的部門.

“芷沄嗎?”打電話的是一女子,聲音清脆,她是費靈瑩.

是她與韓淩鎧的共同朋友,其實,她是跟著他去朋友聚會時認識費靈瑩的.

“是.”她聲音略揚:“回來了?”

費靈瑩是一間公司的部門經理,一個大忙人,經常都出差.

她曾笑著對友人說她是一個空中飛人.

“聽說你跟韓淩鎧分手了?”電話裏傳來費靈瑩急匆匆的說話聲.

很直,很白.

芷沄可以聽得到自己的傷口嘶啦的一聲響.

“...是...”她猶豫了一下,很不想回答,但還是答了.

“天...為什麼要分手,這麼多年了...”無比婉惜的聲音.

芷沄聽得出,費靈瑩是真的感到震驚.